话说上回,原本打算睡觉的春妮儿,发现右手腕处不仅痒,好像还闪着微光,她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仔细瞅了瞅那个地方。
发现那枚胭脂痣,果然透着柔和的光,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忽而,春妮儿只觉得周身温暖,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现在是农历十月底了,还有两个来月就过年了,人们已经穿上了夹衣,有的甚至穿上了薄棉衣。
万物萧瑟,特别是早晚明显感觉到了冬的冷,水面上偶尔会有一层薄薄的冰碴了,但她进到的这个空间,柔风拂面、气温适宜。
春妮儿睁大了满是震惊的眼睛,刚刚她还躺在自家的土炕上,睡在娘的身边,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能见度也就是三间屋那么大,四周却被缭绕的薄雾弥漫,春妮儿迈步向前,那轻柔的雾便后退,她抬眼看到了同样的一棵苦楝树,却比她家院子里的那棵,更粗壮更茂盛。
树下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里面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案几,还有一把木椅;春妮儿试着坐上去,感觉非常舒适,伏案阅读或者品茶,或者看看窗外的景致,实在是一处不错的胜境。
春妮儿正陶醉其中,突然“飞来”一只小松鼠,嘴里还衔着一本袖珍小,“噌”一下落在春妮儿面前的案几上,又把口中的,轻轻摆放在春妮儿脸前。
原来是“空间使用规则”,春妮儿打开首页,只见上面写着:
1. 每次取水,不能超过两升;水源会根据人心的贪欲发生变化
2. 土地耕种,需要正能量的积累,才能够慢慢扩大种植面积
3. 心怀悲悯者,才能得大智慧
小松鼠冲着春妮儿抬抬前爪,摇晃了几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又眨了几下晶亮的大眼睛。
春妮儿没有明白小松鼠的意思,但是她能够感觉出小松鼠的友好,便伸出一只手。
小松鼠一下子跑到春妮儿的怀里,并且用头拱了拱春妮儿,一脸满足地抬头看着春妮儿。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精灵!”春妮儿小心地抱着小松鼠,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皮毛,小松鼠则微微地合上眼睛,非常享受地卧着。
“每次取水不能超过两升,这么少,够喝的吗?关键是这里也没有水呀!”春妮儿思忖着,她把小松鼠放在桌子上,把小推置一边。
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会儿,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缓步走出小木屋,小松鼠也箭一样,很快隐身到茂密的枝叶中。
春妮儿立在苦楝树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小松鼠也是梦中的一部分。她闭目凝神,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哪里传来水的轻微涌动声,春妮儿重新睁开眼睛,寻声徐徐而行,发现一个清澈见底、三尺见方的小水潭,里面有一汪清亮亮的水。
微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并荡漾到岸沿,雾气应该就是从这个小潭升起的。
哦,原来真的有水!春妮儿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梦境。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旋即疼得她打了一个激灵,手背上不仅显示出一道指甲的痕迹,还有殷殷血迹渗出来,原来这是真的啊!
春妮儿俯下身子,她看到小潭边沿是沙质土,就试着撩起了一点儿水,放入口中,咂摸咂摸滋味,不咸也不涩,要比平时从外村挑来的水味道甜好多。
春妮儿双手捧起水,送进嘴里,甘甜清冽、温凉适度,对于出生于盐碱地,从小被苦水泡大的孩子来说,简直就像传说中的神界仙露。
春妮儿的家乡是有名的碱场涝洼地,春天春苗刚刚露头时,绿莹莹、齐刷刷,几场小雨过后,很多嫩苗就会被碱死,这样的土地不喜欢贵如油的春雨,而是比较欢迎大一些的透地雨。
冬天到了,即使老天不下雪,春妮儿村的庄稼地里,也是白茫茫一片,那是泛起的盐碱。
这样的土壤下面,挖出来的井水也是又咸又涩,无法入口,连牲口都懒得喝。
记得初二物理课上,老师正讲着连通器,物理课本上说,所有地下的水源,都如同一个巨大的连通器,它们在地下都是连接在一起的。
春妮儿很用心地听着课,当老师把地下水源,比作一个巨大的连通器时,她感到太疑惑不解了。
为什么李家寨地下的水又苦又涩,五六里外其他村的地下水,就可以喝?
它们同属于地下水源,互相连通,味道应该一样呀?可偏偏李家寨的人,需要去外村挑水喝。
春妮儿举起手,请老师解答这个问题;物理老师听了她的提问后,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东西,直到重生后,春妮儿还是搞不明白。
李家寨的村民三餐用水,都要去附近的几个外村里挑,家里没有男劳力的,还有五保户人家,吃水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春妮儿记得小时候,姥爷每次来她家,都是推着独轮车,车架两边绑满了水桶、瓦罐、小水缸,里面都是装的清亮亮的饮用水。
直到姥爷去世,他还一直懊悔,把闺女嫁到了李家寨,当初是图女婿人品好,亲家家境不错。
谁知好女婿却早早离世,留下闺女守寡不说,还得一个人去外村挑水,去地里劳动,拉扯两个孩子,老爷子一直死不瞑目。
这样的村,不仅仅口粮少,吃水还得去外村挑,一年得耽误多少功夫?没有哪个村的姑娘愿意嫁过来,也是有名的“光棍”村。
青黄不接的年岁,李家寨外出讨饭的人也不少,好在包产到户以后,人们的吃饭问题在慢慢解决,喝水却仍是个大难题。
春妮儿站起来,她看到小水潭周围的土质,都跟盐碱地的土壤不一样,再就是自己手背上的掐痕,不知啥时候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难不成这泉眼里面的水,不仅甘甜解渴,还可以复原伤口、疗愈疾患?要是能够冒钱就好了,春妮儿不着边际地想着,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我该如何回去呢?春妮儿的意念刚刚想到“我要出去!”几个字;眼前一晃,她发现自己又躺在娘的身边,发现土坯房里依旧黑咕隆咚的。
她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用舌头舔了一下唇边,确实还有甜津津的水渍在,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自己也拥有了传说中的空间?
春妮儿又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枚胭脂痣,果然那宝珠一般的米粒又透亮起来,春妮儿又顺利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小潭边,又看到了那潭清澈的水。
春妮儿来回试了好几次,最后那一趟,她带进一只空碗,又把盛满泉水的碗带出来,春妮儿想着娘有胃病,有时候疼起来,饭都不能吃。
如果泉水能治病就好了,春妮儿把这只装满“仙露”的碗,悄悄地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她想在娘胃疼的时候试一试。
好在娘依然呼吸均匀,不知道春妮儿这晚的离奇经历。
夜深了,第二天还得去上课,不能再耽误觉,春妮儿重新躺回土炕上,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