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果然深藏不露

沿袭祖辈踩踏成径的蜿蜒小道，老牛率领的商旅逐日穿越，每天都可遇见至少两家村落的聚居之地。且越是深入，村落竟愈发密集。

这情景令队伍中那群猎夫们惊愕无言，心想如若真的踏至平原心脏处，繁荣将何等地令人瞠目结舌……

上次与黄黍部族交易前差点遭受误判为劫匪的教训铭记在心，老牛便下令，每探得新村落，便差遣一名副队中的巫士，率领护卫小组去打招呼洽谈。

待他们有了提防之心，那群雄壮如畜的猎人们方缓缓接近。即便靠近时总使村里人戒备心陡起，好歹未曾演变为针锋相对的冲突，这让老牛深感这是进步的象征。

说来可笑，相较于雷落山脉中贫瘠的土族，这些边远平原部落的生活已称得上是安居乐业。

一枚打火机或一斤砂糖，便可换两百斤粮食；一瓶烈酒值五百斤谷子……总之老牛定价可并不便宜，但若以干肉交易，则只需半数的量。

更奇的是那些华美却无实用的小工艺品，虽光鲜动人却非食饮所需，老牛却开出天价——五百斤野味或干肉，一成不减，任由买与不买。

商队里的大汉们私下嘀咕：“除非是被野兽糊晕了头，否则怎会有蠢货用五百斤兽肉换这点玩意？”

然而，现实恰恰证实老牛的开价十分合理，部落成员们的表情流露出的认可甚至带有几分欣喜。

沿途中任何村子都抵不住新奇的诱惑，即使价高也总会购买少许。哪怕只拣选区区十几件商品，代价便是装满几十篓的粮食，哪怕是那早已被认为无人问津的精美小饰，短短五天，也有两样易手，换回一千斤干肉，这无疑让老牛在商队中威望日隆。

连副队其余五名巫也由衷感慨：老牛此人，果然深藏不露！

第七日入平原之际，商队原装的商品仅卖出两成，可收集的食物已装满了每位勇士的背篓。尽管植物类食物无法像肉类那样轻易填饱胃，但运回雷落山脉，足以让整个部落联盟额外添几日粮草。

对此丰收，商队上下无不欣喜若狂，尽快出发，这个寒冬还能再往平原几次交换大批量的食物。

灰洞部落的巫走到老牛身边提议：“两天后咱们回返吧！再多的食物也无法扛回家。”

老牛微微点头：“看情况而定，不行只能这么办。告诉战士们，那肉干一口也不许碰，但其他粮食随意，回去后可享受不到这种福利了。”

灰洞部落的巫答应一声，领命传达下去。老牛望向篝火出神，此行收获已然丰厚，然而不将货物全部兑换成食物，总觉得心中有所亏欠……

第八天，商队面前出现了变化，不再是从前茂密的丛林与收获的田野，覆满积雪的地面上，裸露出广袤的草原。商队已悄然踏入了这片宽广的天地。

一个多时辰的跋涉后，老牛他们在大道两侧看见赶牧的原住民，望见庞大的队伍他们眼眸闪现警戒却没仓皇逃跑。

突然，一念涌上心头，老牛连忙唤来一个壮士，轻声交代几句，壮士旋即奔向放牧者。

片刻后，壮士面带喜悦回报：“老牛，往前再行两日，真有一个图已部落。据说，他们饲养荒牛作交易，能负重很多。”

闻言，老牛眉宇舒展，人力无法运输足量食物，就买些荒牛当运输兽。一头荒牛能装载的至少有战士背着的食物！且回程宰了它们，便又是一场盛宴。

想至此，老牛连忙催促前行，步伐原本就很迅捷的队伍顿时如飞奔跑，那群力挽千钧的身影背扛沉重筐笼，竟奔出不下每小时五十里的骇人速度。

一天后，传闻中的图已部落显于众人眼前，目之所及，粗制牛皮搭就的三角帐篷林立，成群的悠闲觅食的荒牛更为引人注目。

阵阵牛鸣灌入老牛耳内，他恍惚感觉，那是世上最美妙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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