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城北城区,孙府!
方大同抬头望着眼前恢宏壮阔的朱红大门,心里感概万千。
若不是得到了齐王赏识,这一辈子也没有资格踏进这豪族孙家的大门。
大楚立国二百七十年,皇室日渐衰弱,世家豪族日益壮大,眼前这孙家便是齐郡声势最大的豪族之一。
地方豪族有大小,比如盘踞一乡一县一郡之地,而世家则树大根深,渗透一行省之地的方方面面,甚至掌控数个行省。
孙家家主孙丰,正跟两个朋友在喝酒饮宴,顺便欣赏艳舞。
方大同进来后,赶紧介绍自己如今王府长史的身份,以及递上请柬,顺便转达齐王的口谕。
“齐王大病痊愈,要宴请齐郡所有豪族家主?”
孙丰玩味的笑道:“据本家主所知,齐王府四面漏风,屋顶漏雨,房里空荡荡连耗子都不愿意光顾,他拿什么出来宴请?”
旁侧的刘家主,王家主一齐大笑,“我们三人就不去了,不过明日可以遣一家奴过去恭贺一番,顺便看看齐王府如何吃土,喝西北风,长长见识。”
在三人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与满满的鄙夷中,方大同心情沉重的走出了孙府。
方大同走后,孙丰正色道:“两位家主,咱们不妨猜测一番,这齐王小儿宴请有何用意?”
刘家主嗤笑道:“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废物玩意儿,能有什么用意,无非就是哭穷,想让咱们豪族继续施舍银子给他挥霍呗。”
“可如今的齐王府卖无可卖,皇田,郡府县衙大小官吏,各处田亩、矿山统统都卖光了,还想咱们掏银子救济他,简直白日做梦。”
王家主阴测测的笑道:“他不是明天宴请吗,今夜雇佣一批打劫的蟊贼去齐王府光顾一下,顺便让齐王继续卧躺病床,看他明天还如何宴请?”
“此计不错,”孙家主嘿嘿夸赞道。
“一个长期卧病在床的齐王,便于我们控制,又不会总是找我们讨要银子挥霍。”
……
齐王府,中殿。
贴身婢女玉儿添茶水的时候,看了楚天麒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得到楚天麒的首肯,玉儿这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其实您不应该将保护您的禁军卫驱逐门外的。”
“这次若是张百户他们还驻守在王府,卢玉才那个狗贼,定然没有那么大的狗胆毒害您……”
楚天麒从齐王的记忆中得知,就藩出京的时候,宗人府给他配备五十名精壮的禁军卫。
然而来到封地后,在当地豪族子弟的哄骗下,天真的认为没有任何人会加害自己,完全不需要养着这支五十人的禁军卫。
于是不发俸禄,甚至将这五十名禁卫军驻扎的房舍都给卖掉了,完全不管这五十名军卒的死活。
楚天麒相当的无语,这齐王到底什么猪脑子啊。
来到陌生的封地,居然连手里最大的倚仗都丢弃不要,就为了省下更多的银子去天香园挥霍,买醉睡女人。
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玉儿,你说的没错,可惜张百户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往何处了,本王对不起他们啊!”
楚天麒内心大呼可惜,若是有这五十名禁军卫在手,自己的个人安全绝对无需担心。
玉儿听到楚天麒的懊悔之意,顿时面色大喜,“殿下,其实张百户他们并没有离去,就在王府后面的荒地结庐而居。”
这五十名禁军卫接到的命令,是保护齐王并追随他,齐王没死,他们就不能私自离开齐王的封地,更不能返京,否则就是违抗军令。
在大楚,违抗军令是会罪及家人的,所以即便拖欠军饷也不敢轻易离去。
“玉儿,快带我过去,本王要将张百户他们给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