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敲响了三声,刘晓雪从病床上强撑起有点疲软的身体,似不太耐烦地用仍沙哑的嗓音问道:“是谁?″
门被推开时,她朝那边看去,只见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从他们熟悉的高大身形,知道来人是曾经询问过她的刑警黄确和古一明,一种让她忧郁的感觉袭上心头。
“你好点了吗?″黄确问道,声音压得低沉。
“不算太好,喉咙还有点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刘晓雪话里似有点抵触情绪。在她中毒被抢救过来的这个时候,警察再次来找她,这是她意料中的事。
“那就好,可以问话吧?″黄确似带着征询的口气。
“可以,请坐吧。″刘晓雪看着病床前两张早就摆在那里的椅子说道。那是几分钟前看守在走廊里的两位年轻警察特意搬进来的。
在椅子上坐下后,黄确看着刘晓雪有点苍白而憔悴的脸,说道:“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发问了,那盒巧克力是怎么回事?″
刘晓雪叹了口气,有意避开黄确投来的锐利目光,“我说出来,不知你们会不会相信?″
“你先说说看,会不会相信,我们自然会判断。″
“昨天早上九点左右,我把车停在公司大楼的泊车点,刚从车上跨下来,就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急匆匆走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刘晓雪姐姐。“
“哦?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是的。当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把用塑料袋装着的东西交给我,就转身走了。我赶紧追上几步问她,女孩指着不远处的街角,说是一个阿姨让她帮忙转交给我的。″
“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
“没有。我顺着那小女孩的方向看去,却没有人在那里。″
“你就打开塑料袋看了?″
“是的。我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盒巧克力,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刘晓雪平淡地说道。
“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会收下?“古一明停下手里的笔,有点诧然地问道。
“我有时也会收到一些粉丝给我的礼物,我以为这巧克力也是读者送我的,就没有怀疑。″
“然后你就直接拿到办公室了,中间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没有。到了办公室,我把巧克力打开看了看,包装没有问题,看了出厂保质期,还在期内。这时那个女清洁工从门口经过,我还问她吃不吃巧克力,想把巧克力送给她。“
“她怎么说的?″
“她说这段时间牙疼,血糖过高,就没有要。″
“苏里和韩珮是随后进来的?″
“对。我请他们吃巧克力,自己也吃了一粒。″
“这样啊,是你先吃的吗?“
“是的,我不知道巧克力有毒,吃到嘴里,很快就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紧接着喉咙有烧灼感觉。赶忙把它吐了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胃里痛得厉害,用手抓住喉咙抠嘴巴,然后就倒在地上。″
“苏里和韩珮也一样中毒了,对吧?“黄确似乎有所指地问道。
“应该是吧,我们都呕吐不止,痛苦得大声叫唤。要不是那个清洁工从隔壁听到声音,从财务室过来,我们就非常危险了。″
“你确定没有看到那个送巧克力给你的女人?″
“我确定。那小女孩对我只说是个阿姨。″
“我们的法医在徐光柯的喉咙和胃里都发现了大面积溃烂的迹象。现在你们的中毒症状经医生检查,也和徐光柯中毒几乎一样。
也就是说,给徐光柯和你们下毒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对此,你想起了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或者可以提供的线索吗?″
“我懊悔得都不知怎么办了,那里还会想到什么地方值得怀疑,更不会有什么线索了。″刘晓雪的眉头跳了跳。
“我说句你可能不想听到的话,这次发生的中毒案件,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由你引起的。″
刘晓雪柳眉倒竖,脸上涨得通红,瞬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嘶哑着大声质问,“为什么说是由我引起的?″
黄确微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刘晓雪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就明白了,因为你就要和徐光柯结婚了。″
“这和我结婚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妨碍谁?″刘晓雪感到非常意外,“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你不知道有许多和徐光柯交往过的女孩,都希望和他结婚的事吧?″
“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呢?“刘晓雪脾气倔强地说道,“那徐光柯为什么不和她们结婚,还不是他不想要一个只会生儿育女,对他毫无帮助的女人,再说不是都没有结成婚吗?″
“可你知道,徐光柯对她们都做了什么吗?″
“你是指徐光柯为了能使小说的人物更有立体感和诱惑力,招聘小说模特的事吧?这个我知道,也理解他这么做是为了艺术创作,这只是一种特殊操作形式,本身就没有对与错之分。″
“杀害徐光柯的凶手,有可能是这些小说模特中的一个。不然就不会让那小女孩给你送那盒有剧毒的巧克力。″
“你是说,我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女孩要针对的目标或者是障碍?“
“对。我问你,徐光柯治心脏病的倍他乐克胶囊,平时放在哪里,你应该是清楚的吧?″黄确适时地将话题岔向到至今悬而未决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