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斜眼看了一下李锦元,阴阳怪气地说:“丧事还没有结束,你这是送亲家去哪里?”
“我娘身子骨不太好,着实看不得这样伤感的场面,只怕会晕厥过去。她一再叮嘱我好好抚慰婆母,为人子女,既然世子爷不能再尽孝了,那儿媳妇定然先要做好本分。”
言下之意,她要安顿好自己的娘,可不能让娘在这样的事情里受累了。日后,她还会代替岳天赐,好好服侍好婆母,也望刘氏养好身子,不要为这些小事情伤身了。
刘氏确实也挑不出什么理由,只得讷讷地说:“灵堂重新布置好了,你且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阿翁刚说前来吊唁的男客居多,儿媳妇毕竟是一介女流,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说罢,李锦元看都没有看刘氏一眼,径直往枫叶苑走去。
“老爷,您看看这个好儿媳妇,她居然处处顶撞。”
“闭嘴!这是府邸起内讧的时候吗?”岳嘉鸿看着拉着一张脸奔过来准备哭诉的刘氏,陡然想起夜里粗糙不平的肌肤,不由得一阵恶寒。
刘氏这才看见原本放置棺椁的地方空荡荡的,她一愣,诧异地看着岳嘉鸿,再看看四周,便在角落里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上前几步,却听见岳嘉鸿说:“不要过去,已经开裂了。”
“老爷,这个景象,难道是……”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啊?关键场合,还是闭紧你的嘴巴!”
纵然满腹委屈,刘氏此刻也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出来了。
既然走上了这么一条路,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
安置好一切之后,岳嘉鸿说是要去山边给儿子烧点纸钱好上路,带着长随岳安,提着一篮子元宝蜡烛就出门了。
岳天骄因为李锦元的一番话还有点怄气,悄悄地和刘氏说:“等会儿就会有好戏看,您且不要动气,就在厢房里守着,听到响动再出去就好。”
再怎么能说会道又如何?还不是成为了寡妇!相较于相公心里没有自己,李锦元才是过得最惨的那一个。
“天骄,你不要乱来,这几日事情重大,还是消停一点,有什么动作,还是等出殡之后再说,况且,你爹爹暂时不在府邸,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啊。”
岳天骄自幼被娇惯坏了,可吃不得这样的哑巴亏。
“娘,您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方才不是您和我说,要好好压一下李锦元的嚣张气焰吗?再说了,我又不会出什么坏点子,不过是让她乐呵一下罢了,或许,她还会偷偷地感谢我呢。”
想着大家都不会出门,再怎么出纰漏,也都是府邸内部的事情,刘氏也不再说女儿了。
岳天骄和相公的关系有点相敬如冰,刘氏有点担忧,催促女儿回出嫁前的厢房去,好好陪伴昌平侯世子。
两个人相处久了,再淡漠的感情都会涨起来的啊。
“他平日里都不怎么理睬我。”如果不是昌平侯训斥了一番,这个姑爷都不会跟着一起来吊唁。
“两个人,总有一个要主动一些,姑爷性子沉闷,寡言少语,你性子活泼,落落大方,正是互补的。你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主动关心他,日子久了,哪里不会热血沸腾的呢?”
等岳天骄娇羞地离开,刘氏也放松了许多,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深得相公宠爱?虽然是劝慰女儿的话语,她也是在宽自己的心。
她打开梳妆匣,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分明还是和以往一般光滑白皙,怎么就那么地被侯爷嫌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