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见曹操,卞氏想到从前的恩爱,不觉得他会这般无情。定是自己之前对主母不够恭顺,现在若是自己对主母更加恭敬,许是能重得恩宠。
只是不知如今丁氏是被忌讳,还是其他?卞氏看看厨房送来的粗糙餐食,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从陪嫁的箱子中,翻出几块绢布,仔细挑了一块出来,然后开始让人给她梳妆。
等听到曹操进了正院,卞氏便带了绢布来正院求见,不被允许后,竟是跪在了外面。
“让卞氏进来吧!好好的美人儿都跪在院子外面了,总得见一面。”丁氏看到曹操不耐烦表情,便开口道。
曹□□着脸道:“若是诚心送东西,何至于跪在外面?”将东西递进来不就行了?他又不蠢。
“是那个跳舞就能让阿父忘记忧愁的美人儿吗?”曹欣坐在曹操怀中,眨着眼睛好奇的问。
曹操一顿,随即伸手将女儿的头发揉乱,然后道:“什么美人儿不美人儿,小女娘得矜持,知道吗?”
“阿父!”曹欣怒了,伸手拽着他的胡子,道:“阿父,女娘的发型很重要的。”
卞氏此时刚好进来,听到小姑娘尖锐的声音,顿了顿,她以为主君会生气。
可是曹操只是嗤笑一声,低头刚想说你这几根毛毛是什么发型,却发现手下的发丝有些不对……
“别动,你头上有虫卵,阿父帮你抓。”曹操这一句话,惊得曹欣差点儿就晕了过去,什么都顾不上,满脑子都是虫……卵……
卞氏跪在地上行礼,余光看到低头给女儿抓头虫的曹操,都忘了手上的动作,也忘了请安。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主君吗?
已是深秋,曹欣因为体弱,许久不被允许洗澡,但是每日曹欣都有让人帮自己擦一擦,刚好头发丝不多,也顺便也擦了头。
她能坚持饭前净手,坚持每日洗脚上床,但是洗头,阿母寻常都不会同意。
加之孩童的头发很少出油干燥,也不曾发痒,所以曹欣就一直以为自己的头发不脏……可是现在……虫?卵?妈呀……这是要剃头的节奏吧?
曹操不在意的伸手将女儿头上的小白点拿下来,然后才笑道:“阿父看错了。”
“我要洗头。”曹欣并不相信,强忍着不舒服,把着曹操的手,看到上面确只是两个细微的小白毛,不知道是什么的毛毛,但确定跟虫、卵无关,但是她要洗澡,一定要洗澡,绝对要洗澡。
“不行,天寒地冻,你这般体弱,可是经不起折腾的。”曹操立马决绝,直接道:“听话,若是不舒服,让人在被子里给你擦一擦。”
“准备几个炭盆子,丢进去涮一涮,还是可以的。”丁氏却扭头对曹操道:“如今还好,待到了冬季,便不能由着她了。”
曹操想了想,丁氏照顾孩子必然比自己有经验,便松口说:“那不得超过一刻钟,不过还是别丢,小心抱进去。”
“欣儿可要听阿父的话,要不他会担心的知道吗?”丁氏对曹操简直没眼看,闻言扭头看着女儿道。
曹欣勉强点了头,今天涮一涮,明天涮一涮,后天再涮一涮……总会涮洗干净的。
曹操看着怀中女儿不时厌烦的看着她自己的头,正想取笑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愣神的卞氏。
“卞氏,你为何不行礼?”曹操眉头一皱,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自己都敬重阿姊,妾氏们不是更要爱重主母吗?
卞氏浑身一颤,连忙附身行礼,同时将自己手里的绢布高高举起。
“听闻夫人有恙,妾……妾不能侍奉,愧疚难安,今……奉上祖传养身方……”卞氏害怕的举着绢布,解释道。
“起来吧!”丁氏让人将她扶起,然后道:“你有心了。”
美人无论何时都是美的,曹欣看着起身的卞氏,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好迷人。这样的女子,连女人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拿去给医师看看,若是能用便用,用不上……”曹操话说一半,突然看到卞氏起身后,一头乌黑顺直且茂密的长发很是惹眼,顿了顿,问:“你可有养头发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