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惊雷滚滚,奔腾的海潮携倾天之势碾压四方。
噗……
又一次镇压了血河下的危险,兰曲觞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兰,你可要挺住啊!”肖长老扶住了兰曲觞,此时的两人无比狼狈,哪里还有半点高门大宗长老的样子。
“玛的,据说狱魂界的丹药就算是烧灵魂都死不了,为什么我们这些丹药光是烧气血就快要老命了。”
兰曲觞吐出口中的血沫,他现在的状况并不是伤势引发的,以熔神境强大的肉身,只要不是伤及根基,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痊愈,他眼下完全是丹药的后遗症。
“你们青藤殿的血丹算好的了,如果不是之前你顶住了东郭甫那个疯子,我俩现在已经是这血河中的一具枯骨了。”
之前拼命两人都服了不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自残爆发性丹药,虽然最后胜得有些戏剧性,但如若不是以丹药强行提升战力,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正面挡住东郭甫,想想历卓非的下场就知道了。
如意门的药没有梦神宗的好,能直接拉升的战斗力没那么夸张,自然后遗症也就没有那么严重。
要说炼丹技术,重明界洗炼肉身的丹药可称三界一绝,其它的只能说一般般。
“也不知道老韦和鲁南山那边怎么样了,得快些将大阵修复才行。”兰曲觞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跟死人脸没什么两样。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度过这一劫!没想到血剑宗居然能在四宗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动作,大意了!”肖长老很清楚,不管他们的结果如何,之后整个南域,甚至是整个重明界都会开启一场轰轰烈烈扫除异域间谍的行动。
毕竟血祭一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大城,如此恶劣的事件已然有数千年未曾发生了,这简直就是在打重明界的脸啊。
“尽人事听天命吧!想当年老子也是意气风发,认为就算是死,也肯定是死在两界战场上,哪曾想会陷在小小的绝水城中。”
也不知道是悲愤所至还是怎么的,兰曲觞又连喷了两口血,吓得肖长老赶紧又给他塞了一堆血气丹,这种丹药后遗症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用武者万能手段——补气血,只要气血足够强,什么都能抗过去。
“老兰,伱要不要紧啊?”肖长老关心地问道。
不是他跟兰曲觞的关系有多好,完全是因为两人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也在忍受着嗑药后的后遗症,多个人,也多一分安全。
“还能撑一撑,先找到鲁南山他们再说,得尽快修复大阵,我不太看好鲁安平。”
“我也不看好他,血剑宗了这么大代价,总不能是来搞笑的吧。”
……
“我们离开这里!”
有了希望的姜奕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终于平复了几分,既然有了目标,那就主动出击,留在这里守株待兔太被动了。
“不守在这里等宗门长辈了吗?”庞天云等人也没什么好主意,眼下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应对的范畴。
“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搏一把,无论是寻到宗门的长辈还是鲁氏的人,总能帮上些忙,就算不能将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死了,至少我们也拼过了,能闭眼了!”
“死等在这里,一旦鲁老祖落败,就是我等的死期,你们甘心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奕,你刚刚还不是这么说的,这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同意,老子不想死得这么窝囊!”庞天云第一个赞同道,作为一个信奉死也要死在进攻路上的人,他能在这里忍到现在也快到极限了,他的性子可远不如他所修的武意那般清冷。
甘心吗?
怎么可能甘心!
不得不说姜奕的话很有煽动性,武者以自身意志驾驭法则之力,多少都带有几分唯我独尊的霸道,境界越高,越是宁折不弯。
“师弟说得对,身为武者,岂可将生死完全托付于他人之手,愿意跟随的就一起,想要自谋出路的我们也不会阻拦。”林啸站了出来,直接将话摆明,他也不想带更多的累赘。
“师兄,我们……”周围一品之下的弟子都显得惊慌失措,四品的除了那位被重重护卫在中央的姜家小姐外都已经死光了,在这等绝地中,他们并不比四品好上多少。
“想好了再选,之后我们连自己都不一定保护得了,更不要说保护你们。”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就算是再想装傻也没用了,这个时候道德绑架更没用,这也许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自谋出路,或随大流,意外的是一品之下的人几乎都选择了自谋出路。没办法,如果没有人愿意照顾他们,一品的战斗本身对他们就极度危险,跟上去,他们很可能还不等死在未知的危险中,便已经先一步死在了大战的余波中。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场以命为赌注的豪赌,是生是死全看命!
无痕宗的人都走了,在他们看来,接下来就是比谁命更硬,人数并不会成为优势,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
“大哥。”姜淼淼紧紧地抓着哥哥的衣角,这个时候她也终于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话本里都是骗人的,很多熟悉的人就在她眼前死去,什么都没留下,大宗弟子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死了就是死了,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或者就包括她。
怪不得大哥不想下山,原来山下这么危险!
“放心,我们会离开这里回到双塔山的。”姜奕既是在鼓励妹妹,也是在鼓励自己。
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该走的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该分配一下,不能乱,更不能浪费一分力量。”孟老财的脸上早没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元宝宗弟子一代又一代都企图掌握那虚无缥缈的运势,但他们自己的运气从来都算不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