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稀的印象里,自自己一年前回国以来,程子梵似乎一直没有怎么搭理过自己。除了自己惹他暴怒的时候会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平时他几乎都是冷冷的看自己两眼,根本不屑跟自己说话。
再者,换了是以前的话,别说是跟自己说话了,在电梯口遇到自己,程子梵也肯定会避开,绝不可能跟自己单独在电梯里相处的……
宁稀越看越觉得,今天的程子梵很不对劲,她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嘴角有笑容在张扬,一双深邃的眼眸也没有了往日的厌恶,反而多了几分光芒。如此意气风发的样子,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撩人帅气。
可宁稀想到的却是……
他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今天跟薛奕妍终于修成正果了吗?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一步确定,并且稳固下来了,所以,他心情才这么好,才不至于见到自己就躲,甚至看讨厌的她,也觉得没那么反感了,是吗?
这样的认识,让宁稀的内心一阵酸涩,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毕竟她早已经放弃了程子梵,是她没有坚持到最后,他要跟谁在一起,她都无权干涉,也没资格伤心。
想到这里,
宁稀的嘴角又弯起了一抹笑容,对程子梵道,“说的也是,恭喜程少,终于抱得美人归,祝福你。”
宁稀说完,电梯刚好也到了,她有些慌张的走出电梯,却发现,程子梵也跟着走了出来。
宁稀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忍不住扭头看了程子梵一眼,心底竟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他是要拉住自己,告诉自己,他跟薛奕妍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宁稀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一定是傻了,居然忘了程子梵也住这一层,就在她家隔壁这回事了。
当初,为了追程子梵,宁稀是真的很拼,不仅为程子梵做了很多犯傻的事儿,连住的地方也特地搬到了程子梵的隔壁,还是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下来的,简直傻到了极点。
更可笑的是,知道她搬到这里来之后,程子梵对她十分反感,然后很快就搬走,住到了他购置的一处别墅里去了。这一年来,程子梵几乎没有回来这边住过,除了定时有人来打扫,宁稀就再也没有在这里见过程子梵。她觉得这里住的舒服,哪怕程子梵没再回来过,她也没有搬走,这一住就是一年多,以至于她差点忘记了程子梵是他邻居
的事儿。
明白这一点之后,宁稀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没有了。她苦笑着朝自己家走去,刚打开房门,身后传来了程子梵的声音。
“宁稀……”宁稀没回头,只是站在那里没动。
程子梵的声音,凉凉的,一如既往的动听,“上位真的就这么重要?是不是为了上位,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宁稀微微蹙眉垂在身侧的手,本能的握成了拳头。
程子梵继续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曾经朋友一场,我劝你回头是岸。”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子梵这一番话,宁稀竟忍不住有些想笑,然后,她也真的笑出来了。
她本就长得好看,明媚的大眼睛,秀挺的小鼻子,殷红的小嘴巴,肌肤又白又嫩,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的,仿佛有万千光芒在包围着她,风华万千,明媚撩人。
她小嘴微张,明媚的双眼对上程子梵那双深邃的眼眸,轻声道,“谢谢程少提醒,我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宁稀的笑还是宁稀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程子梵,他
的脸色沉了沉,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了,“我好心相劝,你爱听不听,你继续这么堕落下去,将来后悔的是你自己。”
宁稀笑了笑,“那,多谢程少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了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沙发上,趴下就动也不动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宁稀觉得自己对程子梵的失望,一点一点的累积,到现在,已经变成绝望了。
那种绝望,让她连心都是冰冷的,哪怕只是提到程子梵这个名字,她都会觉得不舒服。
曾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喜欢程子梵,是真心的喜欢,发自内心的想要跟他在一起。她始终忘不了他们上学时期的简单快乐和无忧无虑,她一直觉得,那种单纯的美好,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当初出国是无奈,回国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程子梵,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结果却是被伤的体无完肤。她以为自己的热情是用不完的,只要自己不放弃,一直跟在程子梵的身边,用自己的真心和笑容去打动他,他总会看到自己的好的。就像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一样,程子梵不也一样对谁都冷冰冰的?最
后还不是被她的热情感化了吗?
宁稀的想法很简单,她喜欢,就去争取,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只要她觉得好,她认定了,就会一头扎进去,拼命努力。
可程子梵的反感,厌恶,冷嘲热讽,恶言相对,甚至是人身攻击,让宁稀以为坚不可摧的心,被狠狠的撕碎了。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她其实很脆弱,脆弱到自己认定的人的一点否定,都会让她害怕,让她退缩,让她痛苦不堪。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程子梵这样伤害了,可宁稀还是觉得好难受,心脏隐隐的疼,让她呼吸有些不顺。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宁稀本是不想理会的,可它停了又响,还没完没了了。
她有些烦躁的抓起手机,正要挂掉,看到是赫连景打来的,又鬼使神差的接了。
“开门!”电话那头,赫连景的声音,有些冷,又带着几分怒气和不耐烦。
宁稀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道,她没招惹那位吧?他这杀气腾腾的出现,是为哪般?而且,开门?想起刚刚医院里的事儿,她颤抖了一下,急忙摇头,讨好的笑道,“那个,景少,这么晚了,我亲戚还在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