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之维
- 青葱少年还是肥宅废柴,田天带着这个疑惑走向了修仙的道路,一路上和三五知己以及一个天下无双的师傅踏破迷雾,解析这万年前阴谋,一个个骗局,一个个诡计,随之到来也是一场场奇遇,一个个机缘,当走过这一切时原来已经站在世界的顶端,但是自己的身世之谜真的能解开吗...
- 什么的风
一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连花街上的妓院也都安静下来,管瑟之音骤然停歇。由夜晚的钟声可知,现在是丑时三刻,光悦一行人已经走了约一刻钟了。
武藏独自坐在外间门边,似乎打算这样待到天亮。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俘虏。
客人走后,吉野仍回到原位坐好,并向炉内加了些牡丹柴薪。
“那边很冷,请过来坐吧!”
她已说了好几遍了,可每次武藏都说:“别管我,你先去睡吧!天一亮,我就回去。”
他坚持不进屋,而且连看也不看吉野一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吉野也有些羞怯,平时能言善道的她突然变得拙嘴笨舌。如果时刻想到男女有别,那就根本无法从事妓女这个工作——也许,一些低俗的嫖客就是这样想的。可他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被称为“松位太夫1 ”的妓女,其教养、礼仪都堪称绝佳。
尽管如此,整日周旋在男人堆里的吉野,还是大大不同于武藏的。
就年龄而言,吉野要比武藏大一两岁;就感情和眼界而言,她也比武藏知道得更多——可是,在此夜深时分,对方竟强压悸动之心,不正眼看自己,一动不动地坐在外间。吉野也不由紧张起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恋的时候。
两名侍女不明就里,在隔壁房间铺好被褥后才离去。那被褥十分考究,完全不输于皇家之物。从缎面枕头一角垂下的金色铃铛,闪着耀眼的光芒——使得吉野和武藏更觉得不自在。
偶尔,从屋檐及树枝上掉落的积雪,会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两人不由心头一惊。在他们听来,那声响仿佛是人从墙上跳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简直震人心魄。
……
吉野偷瞄了武藏一眼。他就像一只全身紧绷的刺猬一样,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那如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就连发梢也没有一丝懈怠。此时,如果有什么东西靠近他,肯定会被立刻斩为两段。
1 松位太夫:日本江户时代最高级的妓女。——译者注……
吉野想到这儿,不由打了个寒战。人们都说天将破晓时,最为寒冷彻骨,可她却不是因为天气寒冷才战栗。
战栗再加上面对异性时的紧张,这两种情绪在她心底里翻腾着、冲撞着。牡丹柴薪依旧在二人中间静静烧着。当炉上架着的锅里,发出“咕噜噜”的沸水声时,吉野才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她静静地沏好了茶。
“天就快亮了吧武藏先生,过来喝杯热茶吧!顺便也烤烤火!”
二
“多谢!”
武藏只答了一句,而后依然背对着吉野。
“请!”
吉野心想再多说也是自讨没趣,只好沉默不语。
本来精心沏的茶,现在已经凉了,那只小茶碗可怜兮兮地摆在绸巾1上——不知吉野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觉得跟这个乡巴佬儿多说无益,她突然撤掉绸巾,把茶水倒在了一旁的水罐里。
然后,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武藏。而武藏依然没改变坐姿,从背后看过去,他全身仿佛披上了铜盔铁甲,毫无可乘之机。
“武藏先生!”
“什么事?”
“您是在防备谁呢?”
“我并没有防备谁,只是不想疏忽大意。”
“要是敌人呢?”
“那就更不能懈怠了。”
1 绸巾:日本茶道中用来擦拭茶具的方巾。——译者注“我觉得,如果那些吉冈门弟子找到这儿,您可能还没起身,就被他们杀了。您真是个可怜人!”
“……”
“武藏先生,我身为女子,对武学一窍不通,可是自从入夜后,我就发现您的举止、眼神与死人毫无二致。说得更贴切一些,您的脸上已显露濒死之相。无论是游学武者还是武学家,那些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之人,无不是面对腥风血雨依然能谈笑自若,只有这样的人,才堪称人中魁首!您说是吗?”
吉野连珠炮似的话语,不仅显出对武藏的怜悯,那含笑的表情更流露出一丝轻蔑。
“什么?”
武藏走近屋内,规规矩矩地坐在了炉前。
“吉野姑娘,你是在嘲笑武藏浅薄?”
“您生气了?”
“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我不会生气。你刚才说我会做刀下鬼是什么意思?”
尽管武藏说没生气,可他的眼神却毫不温柔。在这段等待天亮的时间里,他时刻都能感觉到吉冈门弟子的诅咒,以及他们手持利刃、剑拔弩张的气势。即便吉野没有预先派人去打听,他也丝毫不敢懈怠,准备随时应战。
之前,当他击败吉冈门传七郎,离开莲华院之时,也曾想过先躲起来。可是这样一来,对方很可能对光悦下手,并且他已答应灵弥会很快回来。再说,别人也会说他因为害怕吉冈门报复才躲起来。思虑再三,武藏还是回到了扇屋,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众人一起饮酒作乐。其实,他表面从容自若,内心却忍受着极大的煎熬。可是,吉野为什么说自己的行为幼稚,又说自己面露垂死之相呢?
如果那些话只是妓女们随口的玩笑,也就罢了,可如果对方真的这么想,武藏就不能置之不理。即便此刻,这间小屋已被刀山剑海包围,他也要问个究竟。他的目光坦诚而直率,逼视着吉野。
三
武藏的眼神宛如刀锋般犀利,一动不动地盯着吉野白皙的面庞,等待着她的答复。
“你是在开玩笑吧?”
吉野不轻易开口,所以武藏故意用话激她。此时,吉野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怎么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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