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收工的钟声已经响起,杨坤龙和着大伙准备收工回家。
晚霞烧红了西边半边天,如诗如画,每一缕光线都是大自然的妙笔,勾勒出天际的绝美轮廓,映照着宁静的汝河流水。
这时农场高挂在电线杆上的高声喇叭,正好响起:全场职工请注意,下面播报一个通知,今晚8点钟,在场大礼堂召开全体职工大会,请大家吃过晚饭后,准时到大礼堂参加会议,不得缺席。
早早吃完晚饭,杨坤龙就拿着一张小竹椅准备去大礼堂开会,正要出门,王盛华,王建,熊凯也一路相约来到杨坤龙门前,
“怎么这么巧,我刚准备走,你踫到你们。”杨坤龙说。
“我们也是在路上踫上的。”熊凯抢着回答。
坤龙问盛华,“今天开职工大会,你知道是什么内容吗?”盛华答:“厂里准备建实验室和办公大楼,”
“哦,这到是好事,”
“所以召开全场职工大会,号召大家准备为建房做义务劳动。”
“需要大伙干什么?”
“运砖。具体任务等下艾场长会布置。”
几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礼堂。
这是建场以来就建起的一栋大礼堂,面积大约有200来平方米,东边建有一个戏台,可以演戏,场艺宣传队经常会在这个戏台上演出。
西边是食堂,建有四五个窗口,是便于开饭时职工买饭方便;则后还建了个大厨房,厨房里建有一个大水池,两口大型锅台,用的铁锅都要两三个人抬。
毕竟是个大家庭,有一百五十来位干部职工,总人口四百多人;吃饭是头等大事,没有这么大的家什怎么行!
食堂有专门煮饭人员,炒菜人员,烧火人员,洗菜洗碗清杂人员,还有采购员,管理员等。
只要开饭钟声一响,全场大人,小孩就会稀里哗啦拥进大礼堂,在窗口排队,点要自己所需。
当然得用场里特制的票据来换,比如买饭有饭票,买菜有菜票;这些都是要人民币购买的,饭票有定量,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菜票则没有定量,有钱人可以多买,菜可以挑好点吃,钱不多的人就会少买,捡便宜菜吃;毕竟那个年代,能吃饱饭不饿着就行。
对于置放在厅堂中央好几张大方桌,在那用餐的人很少。
只有单身狗才会坐哪地方吃饭,绝大多数人都是拿着家里的钢筋锅,来到这买好饭菜,各自回到自家独自享受。
一来可以无拘无束,二来可以免去攀比;毕竟贫富之间还是有差距。吃的好的不想有人知道他家有钱,吃的差的也不想丢这个脸。
在自家吃就不一样,没有异样的眼神,没有闲言碎语,更不会为此而失去自尊。
八点整,参会人员都基本到齐;那个年代,很讲究雷厉风行,一切行动听指挥;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农民,没受过军事化管理训练,但在农场,在这方面历届领导都强调的很严。
你若散漫,不按时或缺席,不客气,扣你工资。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圆,实打实的宝贝,抠掉了就没得回来,比身上落块肉还要难受。这种滋味谁也不想去体验,不想体验就得遵守规章制度。
台上坐着艾辉龙厂长,他总是满脸胡茬,给人印象很凶,其实跟他相触了一段时间,你就会改变当时的看法。
他为人还是很友善的,平易近人,没半点官架子,很朴素,旧军装穿的补丁打补丁;能吃苦,常年劳动在第一线;除了外出开会或出差,他和其他农工一样,似乎天天雨淋日头晒,劳作在田间。
在他的带领下,场部所有工作人员,都订有劳动指标,根据工作性质的不同,出勤率都在100天至150天之间。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年底每个人都要拿签到本本来证明的。下到那个生产队,那个生产队队长和职代表就给签上大名,没有他们的大名,对不起,无效。可想而知,那时的干群关系是多么地融洽。
陈记主持会议,首先开场白后,就宣佈了会堂纪律,然后说:“由艾场长向大家做报告,大家欢迎”自己带头鼓起掌,台下这时也响起雷鸣声的掌声。
艾场长净了净嗓子,他就开始讲活了,他嘴皮子其实不算很行,没有陈记样,说话一套一套的。他没有多大化,识的几个字还是在部队上学的。所以他说话没有多大的逻辑性,想到哪讲到哪,甚至有时会前言不答后语。
不管怎么样,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事情的来龙脉他还是讲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