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应道。
同时,稻实休息区内。
泽村一脸茫然地跟着医生的指令抬胳膊转身体,直到检查完毕,少年也没有反应过来。
医生摆了摆手:“没什么问题。”
泽村茫然地杵着,张开双臂,像个麦田中的稻草人。
他不是刚为队伍拿下一分的大功臣吗?为什么迎接他的不是前辈们的夸赞,而是医生的体格检查。一群人像审讯犯人一样把泽村团团围住,面上的表情沉得可怕,就像是他反而让青道得分了一样。
少年缩了缩脖子,在前辈们的压迫下,息下声音,也不敢想往常一样吵闹。
吉泽啧了一声,知道泽村的身体无恙,面色不善地看向对面更换选手的青道,却是对泽村说:“看到捕手在本垒挡着,你还乱冲什么,就不怕自己会受伤吗笨蛋!只凭一腔热血没有技巧,鲁莽跑垒,平时我们是这么教你的?”
“跑到三垒还不够,回什么本垒?把赛前看的资料都忘记了?被伊佐敷拿到球后,绝对不要莽冲,停在垒包,你的速度还不足以在他的传球下安全上垒。还是说……你认为我们这些前辈没有办法把你送回去?”就连向来好脾气的梵也皱起眉,脸色难看道。
决赛才刚开始,优势在他们这边,还完全没到殊死关头需要为一个分数放手一搏的程度,这傻小子充什么英雄,他以为自己是卡尔罗斯?!
其实泽村被青道出局也就算了,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生气,顶多嘲笑几声少年不自量力。
毕竟泽村前头还有一个成宫鸣,也是一个喜欢胡乱冲垒的家伙。投手的鲁莽,该习惯的他们早习惯了。
偏偏泽村还真赶上那么几秒,被他抓住机会,但那个机会太危险,知道泽村的身体很柔软,不容易受伤,但在这里看到少年扭曲的姿势,还是吓得他们心惊肉跳。
一个投手,最重要的职责还是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吧?!得分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让他们打者来?他抢什么工作?
一定要在泽村被成宫彻底教坏前纠正他的想法!
“真是太乱来了。”白河站在一边,少年的表情本就阴郁,此刻沉着脸,更冷得让人脊背发寒,他轻声道,“果然还是应该给这个笨蛋戴上项圈拴着。”
卡尔罗斯第一次赞同白河的话,说出少年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都是御幸一也的错。”
若是泽村因此受伤,他的罪孽绝不可饶恕。
泽村抿唇。
但是平井前辈那颗球是在中外野与右外野之间,甚至是偏向右外野的,其实还有百分之六十多的概率是让白州拿到。如果由白州传球,他一定能稳定回到本垒。
所以他不是赌,他是真的有把握,只是这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让他碰上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是伊佐敷前辈拿到棒球,而不是白州前辈?
泽村只能归于是自己的运气太差。
但是泽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前辈们已经很生气了,如果他再反驳,只怕比赛结束后,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如果鸣桑在……
“诶?对了,鸣桑呢?”
泽村终于发现没有在一众前辈里找到那个他最熟悉的人,若是平日,成宫绝对会是第一个冲上来咬牙切齿骂他的那个,但是少年不在这里,就连少主也失踪了!
多田野注意到泽村的动作,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便解释:“鸣桑去牛棚了,监督让鸣桑提前上场,原田前辈在陪鸣桑热身。荣纯,下半局你不用上场了。”
“什么?!”一直安安静静听前辈们训斥的少年终于放大了声音,泽村还没跳起来,就被井口一个眼刀子刮回了座位,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前。
但少年不甘心,他也没犯什么严重的错误,为什么将军要把他撤下去,不是说好让他投完一轮的吗?
少年咬着牙:“在下的身体明明没有任何问题!”
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最前面的两个大人听见,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一直注意比赛动向的国友终于出声,青道准备完毕,梵准备上场击球,他背着身体对泽村道:“我不需要擅自主张的选手。记住这次教训,泽村。”
林田部长说好话,替国友监督解释:“比赛场上情况瞬息万变,稍不注意就会受伤,你们这些孩子还有更美好的未来,绝对不能因为一次比赛就让自己留下悔恨终身的遗憾。泽村,投手的身体才是你们最重要的资本,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输赢去赌自己的未来。”
“难道你想变成青道的丹波前辈,在这次预选赛中几乎都不能上场投球?”矢部最后补充的话直击泽村心脏。
少年瘪着嘴,说不过他们,因为赛前开会时,前辈们的确嘱咐过他这些话。
他们还不至于让一个一年级来为他们拼命!
泽村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应道:“明白了。”
泽村把降谷送下场,甚至从他手中拿下了一分,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任务。但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两人同归于尽,把自己也折腾下去了。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定老老实实守在三垒哪也不去了!
……可能?
之前好不容易投出的卡特改,结果没有一点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