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蜡烛烧至天明,只留下短短的余烟和残存的蜡油。
白玲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谁知一夜无梦,睡到了天刚亮的时候,小白就敲门喊她起来洗漱了。
白玲珑往小榻上望去,男人已经不在了,她怔了怔,起身梳妆,去给她的婆婆请安。
陆宿起得早,先去晨练了一会儿,然后便回到白玲珑的房间,带她一起去正式拜见母亲。
白玲珑没想到他会回来,此时她已梳妆打扮完毕,看着陆宿脸上有汗,犹豫着要不要拿帕子给他擦擦,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凑到跟前来,看着镜中的她,蹙眉道,“是不是太素了点,毕竟是新婚第一日,打扮的好看一点,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白玲珑不接茬,她向来不喜欢戴过多繁冗复杂的头饰,不过听他这么说,从梳妆盒中又随意挑选了一样,却被身后之人接了过去。
“我来,”陆宿自告奋勇,接过她手中的翡翠云鹤双钗,照着镜子比划着插入了她绾好的妇人发髻之中,这画龙点睛的一笔让女子的五官更显灵动,陆宿有些失神,片刻之后拉她起来。
“走吧,我们去见母亲,”陆宿的手很宽大,也很温暖,从来没有和男人接触过的她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他就像是可以依靠的天地,连父亲都不曾给过的稳重,白玲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缺爱的孩子,所以面对这样的亲近,她也变得柔软了。
至于这是不是世人口中的爱她不知道,只是她把他那句家人当真了,夫妻相处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家人,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体谅,即使有争吵,最后也会和好,这就是家的凝聚力。
到了母亲的院子,陆母眼睁睁看着儿子牵着白玲珑的手进来,那姿态无疑是一位保护者,陆母的心咯噔一声,昨晚两个嬷嬷回来之后都跟她说了,本以为是多养了一个奴婢,没想到在儿子心中的分量不容小觑。
“往常早早的就去院了,今日怎么跟着一起过来了?难不成怕我怠慢了你这小妾?”人都是这样的,儿子越是保护她,陆母的心里就越不好受,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只会给她挑刺儿。
“母亲,玲珑毕竟也是白家的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希望母亲能够看在白家和我的面子上善待玲珑,她既然已经进了我们家门,往后就是我们家人了,母亲,昨晚的事太过火了,希望母亲不要再做了!”陆宿一直秉持着孝道,可他不会愚孝,做一个不分是非的处处听从母亲的孝顺孩子。
没有人是绝对正确的,母亲做错了,做儿子的也可以指正她的错误,这合情合理。
陆母僵硬着脸笑不出来,把矛头指向了新进门的玲珑,道,“你可真了不得呀,才进门一日就得了你夫君庇护,我算是明白,什么是娶了媳妇忘了娘,阿宿,你放心吧,我对她没什么好指摘的,你带她回去吧。”
“至于敬茶什么的,那就不用了,我只想喝到媳妇茶,她还不够格,往后你少抛头露面,请安也免了,好好呆在你的院子里。”
白玲珑自然看出婆母对自己的不喜,她也没有说什么,应了声是就离开了,这已经显而易见了,昨晚她对自己都做的事儿还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位面甜心苦的婆母生出什么好感来。
陆宿叹了口气,说道,“那儿子先去院了。”
自古以来婆媳矛盾都是无法避免的,除非有中间人调和,像陆宿这样就做得很好,而更多的男子却是漠不关心,冷眼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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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一臣得了圣上的手谕,前往郑州帮忙处理赈灾之事,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兰一臣便马不停蹄的上路了,至于他和长公主之间的私仇,以及大街小巷传的流言蜚语,都被他抛却在了脑后。
到城门口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接受检查,殷云正好赶上了,气喘吁吁的跟着上了马车,“表哥,我也想出一份力,就让我一起去吧!”
兰一臣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殷一寒在后面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眼神中满含幽怨。
跟着的小厮迟疑问道,“公子,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殷一寒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当然了,哥哥去的可是危险的地方,若是出事了,那怎么办?”
“可是长公主不会答应的吧,她还是更在乎你的安危的,”小厮觉得有点为难。
殷一寒冷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算之后知道了,母亲也没办法。”
小厮懂了,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可是公子,听说那里有瘟疫,万一传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小厮还是挺在乎自己这条贱命的。
“呵,你不想去就换人来,不过你现在就可以把你这条命留下了。”
看着殷一寒眼中迸发的冷芒,小厮抖了抖,还是屈服了。
谢裴煜不知道这是自己叹的第几声气了,自赏荷宴之后,宁大姑娘每每都要来跟他偶遇,甚至他在外面酒楼吃饭,她也能寻到他的气息追踪而来,他都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被人安插了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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