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看着淡定的江栩宁冷笑一声。
“啪!”
他甩给江栩宁一巴掌。
一时间,针落可闻。
江栩宁的头瞬间晕眩,耳朵里开始嗡嗡叫。
她踉跄一下,刚好退到了墙角。
鼻子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
她用手一抹,是血。
包里没有纸巾,她也不想擦了。
任凭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到自己白色的外套上。
像是雪地里开出艳红的梅花。
江栩宁的唇角嘲讽的勾了勾。
这是这么多年来,程泽第一次打她。
还是当着他女人的面。
以前就算是云秋兰再为难她,让他处置她。
程泽即便是冷眼看着,也没有对她动过手。
可是,今天他打了她。
看来,这个许月如还真是他的心头肉。
江栩宁有些头晕目眩,可是还是看到程泽眼底一闪即逝的复杂情绪。
只一瞬,他便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我的人?”
程泽揽着许月如的腰,冷睨着眼前瘦弱的女人。
她怎么好像又瘦了?
江栩宁不知道程泽在想什么,只是撑着墙站直了身体:“我打了又怎么样?”
程泽瞥了眼江栩宁手里已经沾上血迹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身体不好就回家养病,没事别出来闲晃荡。”
许月如依偎在程泽的怀里轻轻的抽噎着:“不怪姐姐的,是我不好不懂事,没忍住脾气和姐姐顶撞了几句,阿泽哥哥,你别怪姐姐。”
江栩宁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甩到程泽的脸上。
“签了吧,签了她就不是见不得光的小三了。钱我不要了,我只要离婚。”
程泽攥着那几张纸,黑着脸:“你真要离?”
江栩宁满脸血污,眼神却突然泛出亮光:“比真金还真。”
空气骤然凝固。
连许月如都停止了抽噎。
差不多十秒后,程泽从兜里掏出限量版的金笔,龙飞凤舞的签下了他的名字。
“如你所愿。”
说完,他把离婚协议丢到了地上,弯腰抱起许月如离开了。
江栩宁捡起那几页纸,缓缓呼出一口气。
从医院离开,她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那个小院子。
北风呼啸着,江栩宁撑着孱弱的身体,拿起锯子,一点一点把那棵已经碗口粗的合欢树锯断。
这棵树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长到了这么大。
它见过春风,淋过雨露。
听过鸟鸣,和过蝶舞。
它曾在碧蓝的天空下开过最绚烂的一树繁华。
而呼啸的隆冬不是合欢盛开的季节。
这世上什么最让人痛彻心扉?
江栩宁觉得是,于无望中得到的希望,最终又被收回。
所以,不属于自己的,就丢掉吧。
江栩宁气喘吁吁的站在这个给她两次生命的院子门口。
看着曾经枝繁叶茂的树轰然倒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