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刺眼。
江栩宁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
三四秒后,她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一言不发的别过眼神。
程泽的手伸过来,覆在她的额头上。
他冷冰冰的说:“江栩宁,你发烧了。”
他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陌生的香气。
江栩宁猜到这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她很不喜欢这个味。
瞬间又有点想吐。
于是偏过头捂住了嘴巴。
“江栩宁!我就让你这么恶心!”程泽恼怒。
江栩宁不说话。
其实是根本没力气说话。
胃里的疼痛又开始翻搅。
她撑着手臂想从床上坐起来。
可是刚一动,便头昏脑胀的支撑不住。
脸颊旁边的枕头一片濡湿。
她有些分不清是头发没干弄的,还是梦里大哭时候搞的。
程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江栩宁一绺一绺半潮湿的头发。
有些不耐烦的说:“江栩宁,你又在闹什么?”
“没有闹。”
江栩宁的嗓音嘶哑,像一只公鸭。
和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发出的声音天壤之别。
程泽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退烧药不耐烦的扔到她脸上。
“赶紧吃了,看你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丢不丢人?”
“天天在家里锦衣玉食什么都不干,连自己都捯饬不好,你就是这么做程太太的吗?”
江栩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程泽黑着脸一边摘领带,一边说:“我警告你,别作别闹,赶快起来收拾下,今天什么日子你应该知道。”
说完,他进了浴室。
江栩宁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今天什么日子?
她当然记得。
不然,他会纡尊降贵回来和她说话吗?
一个小时后,江栩宁和程泽来到了福南路的程家宅子。
客厅富丽堂皇,电视机播放着喧闹的娱乐新闻。
“程氏二太终获认可,名入程氏祠堂,多年夙愿终成真......”
程泽的妈妈云秋兰看到一脸菜色的江栩宁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好脸色。
她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视机,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阿泽留下,你去做你该做的,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都干不好,还没一点眼力劲儿。”
江栩宁没有吭声,垂着头强撑着酸软的腿上了二楼。
那个房间照旧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花团锦簇的中间,是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
江栩宁看了眼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然后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和程泽成婚五年,今天是她在这间房子里跪的第十一回。
她盯着照片里的女孩。
程沫,如果当时活下来的是你,会不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照片里的人不说话,只是盯着江栩宁笑。
就像是她活着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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