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久,江栩宁走出了她作茧自缚快半年的屋子。
种下了那棵合欢树。
看着在细雨中瑟瑟摇曳的树苗,双手沾满烂泥巴的姑娘,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十天后,合欢树发新芽的那天。
江栩宁在吃饭时突然呕吐不止。
她捂着嘴巴惊惧的看向一旁的程泽。
几秒后,程泽一把抱起她冲到了医院。
当他看到“早孕六周”几个字的时候,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江栩宁一秒都没有迟疑:“我不要。”
医生看了咬牙切齿的江栩宁一眼,小心翼翼的对仿佛石化了的程泽说:“您夫人体质不好,要是冒然打胎,恐怕有生命危险。”
江栩宁没有听程泽的回应。
她转身冲出医院。
在一辆车子快要撞上她的那一刹那。
程泽拉住了她。
江栩宁在司机的谩骂声中笑着问程泽:“你还娶我吗?”
程泽黑沉着脸,咬着牙道:“娶!”
“可我肚子里是个杂种啊。”江栩宁流着泪笑的止不住。
程泽绷着唇。
半秒后:“杂种我也要!”
于是,江栩宁肚子里的杂种成了程泽的。
他把她送回小院,然后回了程家福南路的老宅。
半夜快十二点的时候,他回来了。
黑暗中,程泽从身后拥住侧身躺着的江栩宁。
他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
深深的呼吸。
程泽的身上沾着春天雨夜特有的潮气。
淡淡的,像是青草萌生的味道。
混合着他的木质冷香,没来由的让江栩宁浮躁的心逐渐安定。
逐渐打消了在他回来之前,他想再次划伤自己手腕的想法。
那个瞬间江栩宁后来记了很多年。
总觉得那个时候的程泽很可怜。
像是弄丢了自己最最宝贵东西的一个小孩。
他抱着她,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栩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荒唐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云秋兰。
总之,她和程泽领证了。
他们成为合法的夫妻。
没有婚戒,没有婚纱典礼。
江栩宁成了不受待见的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