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羊每天吃奶量并不多,慢慢的跟着母羊也吃草。霍香梅没有养过羊,对这方面不熟悉,就算挤羊奶也只是看过没有动手过。
等领着三只羊回来的第三天,霍香梅发现三只羊都开始拉稀。开始也不当一回事,以为不过是还不适应这环境而已,可是第四天后越来越严重,小羊已经不怎么想吃奶了。霍香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还好当时想着养个十天半月的,再挤羊奶,拍小羊不够。
这年头,霍香梅也不知道有没有兽医。把这种情况跟许三郎说了之后,许三郎就出去了。
一会,许三郎回来了,同行的还跟着个不大像老农的老者进来了。
“周家阿叔,我家这三只羊已经拉稀几天了,麻烦您看看。”
“这是吃了早晨沾天水的草,开始不能够适应的缘故。问题不大,羊圈得搞干净。早上的草割回来先让太阳晒过再给羊吃。等母羊不喂奶了,小羊强壮点了,可以稍微吃点。如果不是割回来晒过的草,还是干脆等太阳出来后,地上干了,再赶羊出去。”
周家阿叔用手掰开羊的眼睛、舌头还有菊花认真的看了之后说。
“阿叔,现在就不给吃,多久能好。”
“你那几颗大蒜撞成汁,再加两勺醋,给母羊和小羊分别灌进去,今晚一次,明天一次,就好了。”
“唯唯。”
“牲畜就像人一样,稍微有点不如意,那就说不定好不好了。”
等周家阿叔离开后,霍香梅才知道他原来是一名军医,只不过是兽医,管理过刘家军后勤队的一个队的牲畜。后来解甲退伍,周家阿叔周峰因为年纪大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就是眼睛出了问题,看人看物得眯着眼睛,再走远点就看不清了。
其实这就是近视眼了,霍香梅来这之前也是了。来了这里没有这个烦恼,可是有时候看人看物近点的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远景反而是眯眼。这是习惯了。
可惜这个问题在这时是解决不了的了。周峰的离开,是时势也是时代的原因。
终于知道羊痢疾的原因,霍香梅去许王大荷家借了两只大蒜,自家没这个,看来还得种。
用只大碗和木棍把其中一只榨汁,加了醋给羊灌进去。这可是羊奶、羊肉、钱。
第二天是许三郎带着大娃去打的草,让大娃认认,以后这三只羊就归他和小二管了。
午食过后,王李氏过来让霍香梅去她家领之前订的雉子。一共十五只,她自己也有十只,让霍香梅去挑。
霍香梅拿着小篮子就过去,一进院子看到一团团小雉子挤在一起,小声的吱吱喳喳的叫着,有的还试探的往前走几步。
来到这个世界才不久,它们充满着好奇。
霍香梅也不会看到底是小公鸡还是小母鸡,她是想要小母鸡的,养大能下蛋,可是不知道怎么挑,又不好明说。最后就随便的抓了十五只,扣除当初下定的十钱,现在再给五十钱。
回去后,几个娃都兴奋的围着家里的最新成员。没有孩子能抵抗得住小雉子的可爱,毛茸茸的、小小的,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把小雉子放在鸡圈的上层,养着,过短日子再放到院子里跑。散养过的鸡肉较好吃。楼下被蚯蚓喂得肥得走不动的野雉子看到新邻居来了,兴奋的在下面咯咯咯的叫着。
几个娃越来越活泼了,家里存着肉,每天或多或少的都有进食,那小脸蛋的血色慢慢好起来了,小七走路越来越稳当了。
这营养一跟上,这不,霍香梅来到这得第一次月经来了。痛得她几天都躺在炕上打滚。估计是原来就没条理好,还有生小五小六时,头昏夫家全被水淹了,二婚的才三个月被胡子杀了,又急又饿又害怕,最后顶不住了,才换了霍香梅过来。
吓得许三郎把村子里的疾医都叫了过来。之前不知道村子里有疾医,霍老爹的药还是在市集抓的。
疾医不怎么看妇人的病,不过霍香梅这个他是知道的。让大姜沙塘三碗水干煎成一碗。每天喝三碗,月事完后一段时间,经常喝也是极好的。若家里有红枣,加进去。以后得注意饮食,不能吃冰寒之物。
现在家里有姜,沙塘和红枣都没有。许三郎送走疾医后,让大娃看着阿娘,就徒步上市集去。张清河的车早就已经出村了,杏花河边的摊子没有这些卖的,还得去市集的杂货肆。
这时候的沙塘不是红糖、红砂糖,而是甘蔗熬的糖,干的就是糖,湿的是蔗糖,弄成球的是糖球,还有弄成饼状的糖饼。也是外来之物。西域给汉王朝的人们带来不少新鲜物。现在已经是大晋二年了,依然在人们的生活中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大娃,你去你王大阿叔家看看阿婶在不在家,在的话叫她过来一下,说阿娘有急事找她。”霍香梅脸色苍白的忍着痛说。
“小二去你叫山子阿娘过来,大兄得守着阿娘。阿娘,阿爹离去之前,让我不能离开你,得看着你的。”大娃吩咐完小二,认真的盯着霍香梅说。
霍香梅痛得懒得和这小子说了。
等王李氏来了,霍香梅把几个娃和跟着王李氏过来找大娃几个玩的山子都赶出去了。
“怎的脸色如此难看?”王李氏惊讶的说。
“阿嫂,是我的月事来了,疼得厉害。”
“唯唯。”
“阿嫂现在来月事用什么托住?”
“当然是用亚麻。”王李氏很惊讶霍香梅居然不知道,“里面塞点木炭灰,准备两条,脏了一条洗干净,再把新的木炭灰装进去,又可以用了。”
“唯唯。”
“难道你家小五小六是盲娃?”王李氏想到霍香梅估计没来月事就已经出嫁了,家里没有阿娘教她这些。
“盲娃?没有啊,小五小六眼睛好好的。”王李氏又不是没见过小五小六,怎么如此奇怪的说。
“哈哈,这盲娃不是说瞎了的娃子。而是女子在第一次来月事前就怀上娃了。于是第一次月事一直在生娃很久之后才来。这就是盲娃。”王李氏说完,小心翼翼的安慰霍香梅说,“据说,这盲娃不是很蠢笨的,就是很聪明的。你家小五小六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娃。”
“唯唯。”其实霍香梅叫王李氏过来,是因为这算是她在这边认识的少数几个妇子里,能说上几句话的。想问问这月事带怎么做。可王家阿嫂老是没接上话。
“现今,有布帛了,咱们妇子好过了。记得我家姥娘说过,在她还小的时候,听她姥娘的姥娘说,以前没发现布帛能做月事带,很多妇子来月事了,只能用竹壳装。知道怎么装吗?”
霍香梅还没来得及摇头。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的了,就是在竹壳的四周穿几根线,放在下面,那线就绑住腰。一走路,这竹壳就刮得大腿根内侧出血,就像贫其一样,横着走,恨不得天天躺在这炕上。躺在上面虽说一样留,可至少不会刮出血来。”
“这就算是残忍了?还有没有发现用竹壳前,来月事了,是站着让它自己顺着腿根留下来,再用水或沙子抹干净的。本来那时候,妇子就虚弱了,还得站个五六七八天。恨不能为男子。”
好怀念还在地球另一边的棉花。
其实霍香梅不知道中国早就有木棉,在夏禹时期就有,只是人们一直当做花卉来欣赏。五胡之后,人们渐渐认识到它的药用价值,棉花子可以用来解疮毒等。现在大晋朝大王有提倡种植棉花,可以织布制衣。中原已经有人开始种,只是离粱邑比较远,所以在新市集上尚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