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孟府,沈青骄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只是越看,就越替死去的孟春娇不值。
看似低调的孟府,实则奢华。
可惜,真正的孟春娇别说享受这里的一切,恐怕见都没有见过。
很快,一行人被请到宴客厅,婢女也很快就将茶水端了上来。
徐婉竹端起茶杯,轻轻拨开茶盖,轻轻地闻了一下,茶香四溢,倒是上等好茶。
她这才将茶杯放下,面上的神色也稍稍好转一点。
过了片刻,茶果子也端上来了不少。
徐婉竹一一看过去,玉露枣花酥、清椰海棠糕、蜜浮酥柰花、御花蜜香饼等,竟都是盛京有名且名贵的糕点。
还算她孟夫人有眼力见,不敢怠慢了她。
她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开口,“孟夫人,我今日上门,是有两件事,一是送娇娇回来,让她认认家门,也让孟夫人和孟大人知晓,你们的闺女是到了盛京;二则是,我那侄儿救了娇娇,两孩子一见钟情,互生情愫,我便做主,同意了她们的亲事,此番过来,也是告知你们一声。”
何冰云陪着笑脸,忙附和,“能被大都督看上,是春娇的福气,只是春娇刚回来,就着急成亲,是否太快了?不若待孩子他爹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再决定可否?”
眼前这个自称孟春娇的,身份还有待查证。
即便真的是,她要嫁给锦衣卫大都督,她也是坚决不允许的。
她那死鬼娘亲,即便死了,都还勾着孟怀念念不忘,若是她嫁给了谢宴礼,那孟春娇不就踩在了她头上。
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就该和她的死鬼娘亲一样,永远都见不得光,永远都被她踩在脚底板处,所以,这门婚事,不管如何,坚决不能成。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又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娇娇这个侄儿媳,我谢家是要定了的,今日来孟家,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徐婉竹不耐和她周旋,在她看来,这孟夫人也不过是一趋炎附势的小人。
若不是想让娇娇体面一些,她现在就想走。
这婚事,即便没有孟家,她也能办得风风光光。
何冰云没想到徐婉竹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但又不敢反驳,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孟怀带着小厮从外面进来了。
孟怀刚下值回来,看到门口浩浩荡荡的聘礼队,懵了好一瞬,最后还是门房将大致的事情经过告知他,他才匆匆地赶了进来。
何冰云没想到孟怀会回来得这么早,孟春娇的事,她本就心虚,此刻见到孟怀,更是慌得从椅子站起身来。
“官人,您……回来啦?”
孟怀没看她,而是在厅中众人中扫巡而过,最后定在了沈青骄的身上。
他朝她走去,步履有些不稳。
当人站定在面前之后,沈青骄才抬眸与他对视,片刻后,才从椅子上起身。
“你……你就是我女儿,春娇?”
此刻的孟怀一脸慈父之相,眼神中流露而出的都是疼惜之情。
但沈青骄清楚,这些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孟怀并非真的心疼孟春娇,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若真心疼,当年也不会让孟春娇的母亲顶着外室的名声,最后还被何冰云针对,被赶出盛京。
沈青骄很想替孟春娇给他一巴掌,但相比于孟春娇的惨死,一巴掌太便宜他了。
她既然选择了这个身份来到了这里,那就不能让他们一家好好地过。
沈青骄微微弯了下唇角,朝他福了福身,“春娇见过父亲。”
孟怀忙伸手将她扶起,随后细细地端详起她来,片刻后,他才颇有感慨地说道:“真是我的春娇,我的女儿,你和你娘亲长得一模一样。”
沈青骄很想戳瞎他的眼,她根本就不是孟春娇,又怎么可能和孟春娇的娘亲长得像?
不过真正的孟春娇应该就是更像她娘亲,因为她和眼前的孟怀相似之处只有那双眼睛。
而真正的孟春娇模样确实不错,长得很是娇俏,不然那些歹人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此刻孟怀这般说,要么,就是他故意这样说,试探她的;要么就是,他连春娇亲娘的模样可能都忘了。
不管是哪种,只要他认下了,她在出嫁前,便可以在这里住下,孟春娇的债,她也能和他们一点点慢慢算。
然何冰云听到孟怀的话,脸都白了。
她不相信这个女子就是孟春娇,但孟怀若是信了,那她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可不管她是真的孟春娇,还是假的,只要她被孟怀承认,做了孟家的女儿,那她这些年来的谋划,就功亏一篑了,她辛苦操持的这个家,是绝不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夺走。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还带着谢家的姨夫人来提亲,若是她真嫁给了谢宴礼,那她半生为自己女儿谋划的,岂不是要彻底输给那个死去的女人?
盛京新贵当中,还有谁有谢宴礼那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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