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溟河,是东域大河,沿着天魔岭边缘流过,最终汇入东海。
河中水族蛮兽无尽,不乏五阶,乃至于六阶的存在。
两道身影立于河畔,只是释放出些许圣威,便令整条通溟河彻底寂静,所有蛮兽都本能的保持着安静。
天魔岭就在眼前,不过一河之隔,以那锦黄帝袍身影的修为,一步便可越过。
然而就是这一步,却让这位威服五域,杀穿蛮荒的大威大德女圣皇沉吟良久都未能迈出。
连她身旁的儒袍老者都是第一次看到其这般踌躇不前的模样,心中大感诧异。
“女皇特意将我唤来东域边陲,为何快要到了,却又在此止步不前?”
池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暂时扫空脑中那道十六岁的白衣少年身影,威临天下的皇道霸气重归于身。
“帝可还记得,三百年前,东域天现异象,蛮荒之中疑似有太古遗种破境大圣,引得五域之外的蛮荒兽族大举进犯人族疆土?”
儒袍老者轻抚长须,心中思索着池瑶女皇忽然谈起此事的缘由。
比起崛起不过数百年的池瑶女皇,他‘帝’的名头可要悠久得多,一言一行都透着老谋深算。
“自然记得,那一次女皇亲自出手,杀入蛮荒连斩八尊兽皇,自此之后,蛮荒兽族再不敢犯人族五域,这些年来,五域开疆扩土,也是借了女皇三百年前那一战的余威。女皇的意思,我们是奔着当年那引动异像的太古遗种而来?”
世人只知道池瑶女皇八百年前连斩八尊兽皇,帝却是知道得更多,知晓当年那一战,池瑶女皇虽遍走五域蛮荒,却也没能找到那尊破境的太古遗种,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连蛮荒四海的主宰都不知晓其真实身份,更不知其去处。
“是,也不是。”
池瑶淡淡说道,目光深邃,望向天魔岭。
通溟河上,青天静谧,风平浪静。
天地间仅有一场白纱小雨,洒落在浩荡河面上。
“这三百年,那破境的太古遗种消踪隐迹,从未露面,全然不像是一尊大圣层次兽皇该有的行事风格,能够忍耐三百年,我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
“一者,那头太古遗种的实力还未达到最巅峰的层次,蛰伏只是为了将来以巅峰姿态再临世间。
太古遗种,体内蕴含着太古混沌力量,若是破境的那头太古遗种体内的混沌力量足够强大,数百年时间,倒是足够令其攀登到大圣绝巅的层次,甚至,近乎于神。”
“近乎于神?”
帝不由一惊,他是昆仑界如今儒道的第一人,专修精神力数千年之久,精神力达到六十九阶,可谓大圣中最巅峰的存在之一,却也不敢说自己近乎于神。
放眼天下,或许也只有眼前这位,才有些许资格去和神相提并论吧。
若蛮荒兽族之中真的出现了这样一尊无敌兽皇,那昆仑界如今的大好局面,将荡然无存。
八百年过去,元法道祖,九帝三后等诸多强者,或老死于岁月,或离开昆仑,不知所踪,偌大的昆仑界,如今可依靠的不过一个女子,一名老叟。
“血脉达到那种层次的太古遗种,太过少见,可能性不过一两成罢了,我心中更认可的是第二种情况。” “那头太古遗种,或许并没有成为一尊无敌蛮荒的兽皇,而是被比他更强大的存在所降服,三百年来,一直跟随在那位强者的身边修行,如此,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池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