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慢悠悠行于河上,船顺流而动不需人为再划什么。
船家的身体一点点变得挺拔非常,他蹲在船头,用手撩了撩河水,金黄色泽的水花里,洗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船停到最接近白府的路口,慕曦灵拉着沈玉珩下了船。
身后,船家眼底的痣动了动。
周遭的风声和一些细碎的人声全进了他的耳朵,眼光落到凳子上的碎银不禁莞尔。
蹲下身去,在慕曦灵走远后,从鱼篓里取出鱼,一条一条放生。
明月亮堂堂的挂在窗边一角,回到白府的慕曦灵很快睡着。
晚晴将屋子里独留下一支蜡烛,其余都熄灭,回到她一边的软榻上也停歇下来。
一阵风动,蜡烛的火焰跟着摇晃起来,屋内的光线明明灭灭,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进了屋内,脚步轻盈,慢慢走到床边。
床上的慕曦灵正酣睡正香,忽然又做了噩梦似的皱紧了小脸。
那人用手轻轻的划过慕曦灵的脸蛋和鼻尖,突然手被慕曦灵两只手抓住,抱在怀里。
他以为她醒了,可是只见她梦中呢喃“为什么?”小声道好几遍。
男人见她并没有转醒的迹象,看到她无恙就好,从她怀中抽出手,转身就又要走。
又见她眼角划下眼泪,“为什么不见我,流光,你来了为什么不见我”,转身要走的身体僵了僵。
轻轻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水花抹掉,为她掩了掩被子,才轻轻从房间退出,不着痕迹离开了白府。
第二天一大早,慕曦灵从睡梦里惊醒,忘了梦中情景,但闻到屋里的梨花。
“晚晴晚晴”,回头见软榻上没有晚晴的人影,忙冲着屋门喊道。
晚晴端着洗漱的温水和软巾刚好进门,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流光在公主府调配的梨花香膏就是这个味道。
“没有啊,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晚晴感到莫名其妙的,听到她问的是这个,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绞盆中的软帕,一会儿水该凉了。
“这个香味是怎么回事?”她自己那一点木梨香,不是舍不得用,停了吗?
“你说这个香味啊,沈公子早上托人在街上买了一盒,闻起来差不多的木梨香,我在小姐今天换的衣裳内襟涂了些”
慕曦灵坐起的身子平躺下去,这香居然也有这么像的?
“大夫来给沈公子看眼睛了,小姐不去看看?”
晚晴把软帕递来,她接过自己擦起脸来。
之前拒绝晚晴的伺候拒绝不掉,到了江南之后,晚晴似乎也适应了她的习惯,让她亲力亲为。
大夫来了?
希望沈玉珩的眼睛能早早好,她也没什么愧疚了。
起身落地,眼睛被一桌的画本给吸引住,抬手拿了一本翻翻,全是一些民间故事,画的也颇为生动有趣。
“晚晴,这些是?”
晚晴一笑,脸上不禁还带点羡慕,“这些也是沈公子搜罗来的画本,听说您爱看”
心里一暖,这些画本和那日在嗣音的小屋里看到的类型确实十分相似。
从木梨香膏到童趣画本,难为他那么有心了。
放下画本,脸上一笑,“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