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边给的,则是一套价值连城的东珠首饰,并一只檀木盒,和一串钥匙。见状,思雅愣了愣。
她也曾任侯府主母三十余年,自然认得这些东西。
王妃笑着道:“我身子原就不好,这府中诸事,都是玉、阮两位妈妈替我操劳。她们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原该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却因为我,不得安生。如今可好,你来了,我也能让她们好好享享清福。听说你在娘家时,小小年纪,便把家中管得井井有条,那这王府,我也交到你手里了。”
思雅受宠若惊。
进门便掌中馈,对每一个新妇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大好事。这意味着来自婆家的极大敬重,是极大的体面。若传了出去,她将会是这一代年轻妇人中最贤良的表率。
但她却犹豫着看向李清越。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骨子里始终是个贪恋权势之徒;
管家权,她自然是要的。可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操之过急。她前世便对平北王府知之甚少,而今初来乍到,便贸贸然独挑大梁,暴露了自己野心勃勃的一面,恐怕不智。
可轻易驳了婆母,又容易落下不敬的名声,是以她更希望让丈夫李清越来拿个主意。
“既然母亲这般说了,你便收下吧。”李清越说了一句叫她喜上心头的话。
余光里,她一直在留意公婆二人的脸色,见李清越说完后,两位长辈也欣然点头,她才放心点头。“多谢父亲母亲的信重,儿媳定然竭力做到最好,不负所托。”
平北王妃温柔地道:“你放手去做便是。不必竭力,我也不想累着你。毕竟你刚进门,这最要紧的还是为咱们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小娃娃,叫我也听听,孩子们喊我祖母的声音。”
屋中诸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李清越朗声回:“知道了,母亲。”
笑声更大了。
这回,思雅是真的脸红了,引得玉妈妈指着李清越道:“要不怎么说夫妻之间就是要互补呢?新娘子脸皮薄了,是因为这厚皮,都长到你小子脸上去了?”
平北王夫妻哈哈大笑,屋内气氛一时间热络到了极点。
又说了会儿话,王妃露出疲态,轻咳了两声。
平北王便挥着手道:“走吧,别妨碍了你们母亲休息。”
二人便告辞离去。
出了院子,李清越本想带她在府中各处走走,阮妈妈清了清嗓子,道:“世子妃今日不宜走动过多,世子,奴婢已命人备了午膳和汤药,还是带世子妃回院罢。”
这提议着实贴心,思雅情不自禁地送去感激的一眼。
李清越见了,尽管有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午膳的时候,思雅并未用多少。
趁她去净房更衣,阮妈妈拿着个小瓷瓶,塞进了还在吃饭的李清越手里,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没好气道:“真是个粗心眼的,你昨儿个晚上造的什么孽,心里没数啊?好好的大姑娘给你折腾得,浑身都是青痕,你是没见过肉的野狼呀?下手没轻没重的!”
李清越用力地咳嗽起来,俊脸肉眼可见地涨红。
阮妈妈又道:“今儿个可不许这样胡闹了,这是玉容膏,晚些时候你给她抹上。小时候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大了变得这么没有眼色。她是伯府金尊玉贵的嫡出二姑娘,可不是你在军营里那些皮糙肉厚的大头兵。还游园?你可真想得出来!”
李清越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面红耳赤地挠着头,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样?俨然一个懵懂单纯的毛头小子。
眼看着思雅就要回来了,阮妈妈也不再多说,只叮嘱一句:“回门前,可不许再胡闹了。”便又恢复成那个稳重可信,谦恭有礼的管事妈妈了。
思雅卸了妆容,换了寝衣,打算补个眠。
这两天下来,真跟打仗似的,从身体到心神,都一刻不得闲,她实在累坏了,几乎是一沾枕,意识便模糊不清了。
朦胧间,好似有人动作轻柔地解开了她的衣裳,随后身上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清凉感传来。她感到有些奇怪,但眼皮实在太沉,怎么都睁不开眼,她干脆彻底睡了过去。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瞧着实在可怖。怨不得阮妈妈破天荒地冲他发作了一顿。
可给她上药时,带着软膏的指尖抚过那一处处痕迹,细腻的触感传来,脑海中便不由自如地浮现昨晚的欢愉片段,他的呼吸渐渐急促。
在军营中长大的他从来没想过,上药竟是一件如此费力之事。
李清越艰难地转过头,强迫自己忘掉那些记忆,替她重新系好衣带,盖上薄被,然后冲进净房,洗了个冷水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