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她能感受到,对方突然死灰复的表情。
“后天,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今天太晚了,帮我订明天的机票。”
带着撒娇,带着祈求,又或是放下任性。
“好。”这一声,很是欣慰。
路鉴远在电话这头叹了一声长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像是真的松懈了一把。
用着惯有的沉稳口气,他问:“想好了吗?还会回去吗?”
扑面而来,正好迎接着河面的微风,彩带在她周围随风飘荡,长裙又跟着飘逸。
她回了一句话,但是被风给盖过了。
她说:好像没有可以放纵的理由了。
路鉴远没有听见,只听耳边一阵风的噪声刮过,他又耐心的问:“什么?”
这次,宜笙没有再重复那句话,而是简洁的回答:“没什么。”
耳边,两边都陷入沉思。
这是,宜笙正好看见挂在桥边的一根彩带正好松开掉落在桥面上,她小脚迈开了几步,微微蹲身,捡起彩带。
摸了摸彩带的面料,她说:“你知道吗?我在艺术桥上。”
“以前的锁不见了,全都换成了彩带。”
“就跟当初的我们,早已变了样。”
这次,路鉴远没有再说话,微微开口,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现在不是个好说话的时机。
“我现在就让人给你订机票,后天我来接你。”
顿了顿,又说:“阿笙,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彩带还被她拽在手里飘着,手机突然挂断,宜笙听着自己耳边手机断开的声音,拽着彩带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脑袋里却环绕着他那一句:阿笙,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路鉴远看了看自己主动挂断的手机屏幕,看着接通时间,想了想,怕是这两年来最长的一次通话。
每个月,他们还会义务的通话,可是每次,她都会以每次自己很忙,上课,休息,甚至跟朋友去玩,各种理由挂断电话,大多数都结束在一分钟以内。
他不知道她突然的转变是什么原因,但是,他绝对是欣喜的。
从宜父离开人世后,她就变得如此,他以为,她在怪他,怪他没有早点回来,可是…这好像不是个最有说服的理由。
他一直想问,竟然那么不开心,可当初,为什么还愿与自己结婚。
那么,竟然这次选择回来,那他再也不会选择放手了。
宜笙怎么也忘记不了,路鉴远再次出现在她身前的样子。
她本以为他是救赎,后才发现,是恶魔。
当时父亲刚刚去世,宜家公司亏空简直就像无底洞,大学又学的室内设计,母亲又是那个年代最本分的妇女代表,银行要债,连不知道什么高利贷的人都会拿着借据跑来闹事。
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路鉴远就是那个时候回到她的身边的。
当时的她,只觉得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邢玥当时也这么说她:你要明白路鉴远回国,可是多少豪门世家挤破脑袋想要联姻的对象。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笑的没心没肺,开着玩笑:“那我这个豪门落魄千金,也是稳赚不赔。”
邢玥白了她一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当时结婚时,路鉴远说举行婚礼,让她给拒绝了,对方也听从她的意见,说有机会再补,因为父亲刚刚去世不久,两人只领了结婚证,两家人吃了个饭,连邢玥都说她太儿戏。
后来,她就出国了,至于这婚礼,她也没再想过。
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没有任何花纹的戒子,里面也只简单的镶嵌着一颗碎钻。
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她问他: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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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把她无名指套牢,然后纠正戒指方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没有娶到你,才是真正的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