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钦烛以这样的话安慰了他,但楚钦烛骗不了自己,那样的血海深仇,若找不出仇人,想必他余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沅南突然拉住他的手一道落入了水底,楚钦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听到杂乱的脚步。
他眼一凛,抓着沅南沉得更深了,“今日他又到这里探查那死人的死因,你说清楚,这到底该怎么办!”
他们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只是不知是谁,只好按兵不动。
“你怕什么,所有的伤器我都处理好了,便是他搜遍了这里,他也找不出什么。”
这人的声音很陌生,似乎在此次的宴会中并未出现,“真的?若是他知道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沅南眼眸眨了眨,没成想他们竟这样心狠,还想要杀人灭口。
楚钦烛紧紧拉着他,继续听那二人说话。
“断然不可,那是如来门的下一任继承人,你把他杀了,我们才是没了活路。”
“可是……”
“你要明白,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忍一忍无妨。”
沅南实在听不下去,猛地挣开他的手出水,如意柄瞬间召唤出来,看到对面两人时却愣了一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人人都要在这里苟合。
方才在水里忽视了许多细节,没成想这两人边说话还边脱衣衫,这会都要坦诚相见了。
只是沅南也顾不上这点,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其中一人竟然是白日给他带路的人——徐枉。
另一个人他从未见过,想必不是扶绥门中人,不过瞧这两人熟悉的样,这样的事已然不是第一回了。
只是他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将人杀害,还是说,不止他们。
楚钦烛从一边上来,擒住了其中一人,那名陌生男子竟果断抛下徐枉离开。
沅南瞬间追了上去,楚钦烛将手里那人手脚绑好,塞了一个棉布条堵住他的嘴。
等了许久不见人,将手里的人丢给奇未年,自己则出去寻人了。
幸而他先前在沅南身上藏了一味香囊,如今寻过去倒是不难,只是为何跟着蝴蝶,一路竟到了青楼。
楚钦烛脸色难得黑了两分,随后想到什么,便立时进去了。
躲过莺莺燕燕的包围停在一间屋子前,里面隐隐传出几声不雅的叫声。
楚钦烛听得眉头紧皱,一脚踢开门进去,才发现沅南被人绑了手脚,嘴里被塞了手帕,正一脚将企图靠近他的人踹开。
楚钦烛见状便怒了,持剑将里面的人杀了干净,沅南满脸红晕,看到他的时候倒是安静下来。
只一双明亮的眼眸愣愣的盯着他,楚钦烛缓了口气,上前为他解绑。
沅南松了手脚后便与他保持距离,脸色还是红通通的,眼神湿润,楚钦烛定睛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沅南往后退了退,声音低哑道,“竹大哥,你先出去吧。”
楚钦烛指尖微颤,抬眼看了眼他,随后便紧紧阖了眸,再睁开时,眼中只余坚定。
长夜漫漫,红烛摇晃了一整夜方才被人熄灭。
翌日清晨,他们一同回到了客栈,时惗早已醒了,见到他们便高兴的扑上来。
“兄长、竹大哥,你们怎么起这么早,惗儿起来都没看到你们。”
时惗扑上前的瞬间,楚钦烛脸色顿时发白,沅南连忙将时惗抱起来,带到一边道,“惗儿起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吗?”
眼眸隐隐落在他身上,眼底暗含担忧,楚钦烛指尖微颤,移开目光淡淡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楚……”楚钦烛瞬间瞪了他一眼,沅南咽下自己的话,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竹青。”
楚钦烛指尖微动,却还是点了头,慢慢走上楼,时惗见他上楼,不解问,“兄长,竹大哥是不是不舒服啊?”
沅南低声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竹大哥不舒服,让他自己歇会,惗儿别去打扰,知道吗?”
时惗懂事的点头,“我明白的,兄长,我不会去打扰竹大哥的。只是惗儿饿了……”
沅南闻言一笑,随后眼神担忧的望向楼上,带着时惗在一楼用膳。
他有些食不下咽,脑海里尽是那人的模样,只是他们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带时惗用好膳便让他自己去玩,自己则到厨房亲自熬了一道药羹来到他房间。
里面安安静静的,沅南犹豫一瞬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见他还在床榻上睡着,便将食盒放在一边,来到床榻边蹲下,静静的看他。
楚钦烛睡的并不安稳,眉心还紧紧皱着,想必是在经历什么痛苦之事。
沅南心下不忍,抬手为他抚了抚眉眼,低声细语。
“竹青、楚钦烛……你真是让我好找。”
夜已深,楚钦烛方才清醒过来,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苍白又隐隐含着几分红润。
沅南连忙上前扶起他,低声道,“你总算醒了,我熬了药羹,你用一些吧。”
楚钦烛看着他这副殷勤的模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他如今难受的很,也无力再与他争执了。
便点点头,沅南便扶着他起身,来到桌前用膳,待他吃好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