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有不少三姑六婆八大姨,毛遂自荐做媒人。
那个年代,男女生几乎不怎么说话,写情、谈恋爱的更是稀罕。
不过,前世他主动给春妮儿写过字条、约过会,还在没人的地方主动拉过春妮儿的小手。
白怀宝是春妮儿前世难以抗拒的心爱之人,春妮儿为了爱,在白家曾经卑微到尘埃里,不仅没能开出花来,反而被白老太和他大姐白怀珍踩在脚底磋磨。
重生后的春妮儿,要重写自己的人生,对那些曾经害苦自己的人,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们也经受经受那些痛楚?
还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努力活出精彩,让前世对她爱搭不理的人高攀不起?
春妮儿觉得重生不易,反击不公和欺辱,最好的方式就是强大自己。
自己的今天比昨天活得更好,那就是给所有前世欺负自己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白怀宝喝过水,班主任安排的事,也已经交代清楚了,便起身要离开。
客气寒暄了一番,春妮儿娘俩把白怀宝送出大门,白怀宝止步转身,对春妮儿娘说:“大娘,您先回去吧,我跟春妮儿说件事。”
“哦,哦,春妮儿,去送送你同学!”
春妮儿“嗯”了一声,便随着白怀宝一前一后走出村外。
“春妮儿,我爸爸说知识以后越来越重要了,你不去念高中,就会和那些农村妇女一样,回到盐碱地,守着二亩薄田,过那没有尽头的苦日子。”
重生后的春妮儿,再次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青涩年华的少女,哪个又能搁得住这样贴心的语言?
春妮儿低声说:“脱生在农村,多数人都这样,这就是命!”
“不,春妮儿,我不让你像她们那样!我想好了,棉厂招临时工的,一个月6块钱的工资,等到开学时,那9块钱的学费不就差不多了吗?我认识负责招临时工的李副厂长,我找找他,让你干上一个多月的临时工咋样?”
春妮儿睁大眼睛,有些动情又有些感激地看着,前世伤害过她无数次的男人,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前世的恨意有些游离。
春妮儿垂下眼帘,飞满红晕的脸上挂了泪珠,“谢谢你,怀宝!”
“春妮儿,你同意去做临时工了?太好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读高中,一起考大学,一起……”
白怀宝两眼闪闪发光,憧憬着美妙的爱情和美好的未来。
前世,春妮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掉进了爱的陷阱,重生后春妮儿决定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春妮儿返回家时,三间土坯房里,煤油灯散发出橘色的光晕,被烟熏火燎的檩条,依旧黑乎乎地裸露着,娘问:“春妮儿,你那同学住在城里?”
“不,就是白家庄的!”
“啥?白厂长村的?”
“他就是白厂长的儿子白怀宝。”
“哎哟!怪不得穿得那么板正,长得又那么好看呢!怪道人家是白厂长的儿子呀!”
“娘,他说暑假可以让我去棉厂干临时工挣学费。”
“啥?还有这好事!唉,如果,如果让你哥去就好了。你看看咱村有多少光棍呀,就是因为盐碱涝洼地,因为吃水也得去外村挑,谁愿意把闺女嫁过来?如果你哥哥能出去干个临时工呢,也容易托人给他找个媳妇啊!”
“娘,我去干临时工是为了攒学费,我哥去干临时工了,咱家的地怎么办?爹不在了,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那不是,那不是还有你吗?丫头家的读那么多有啥用?还不照样是嫁到别人家去!你哥出去干干临时工,糊弄个媳妇回来,总比光土里刨食好听又好看啊!妮儿,就算娘求你了!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哥打光棍。”
“哼,啥都是我哥我哥!娘,我是不是真的从南湾里刨来的?”
春妮儿撂下这句话,就扭身到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