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曾经是一个大户人家小姐的奴婢。”
“因为小姐喜欢读,她也喜欢读,但是小姐嫁人了,她的夫君不让女人碰,那个地方,男人的话大过天。”
“小姐的籍被发现了,推到了我娘身上,怕她否认,割了她的舌头。”
“他们发买了我娘,可我娘成了哑巴,卖不出好价钱,被一个穷困的村里人买走当了媳妇。”
“后来买我娘的人越来越穷,把我娘典当了,说就是去给别人生个儿子,生完就给一块碎银子。”
扶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用手比划着半个指甲盖的大小,
“就这么大一块,就让我娘给别人生孩子,她生了好几个都不是男孩,都掐死了,她不会说话,都没办法反抗,只有我被她偷偷藏起来和一些破旧本一起藏在山里的一个石洞里。”
“那旧是她伺候的小姐愧疚,扔给她的,被她偷藏在外面。”
“很幸运,我没有被野兽吃了,她总是偷偷来给我带吃的,她不会说话,就那样一点点地给我比划。”
“我哪里懂啊,直到大一点我才知道她是告诉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告诉我那本没了边角的上那两个字是我的名字。”
“她的脸越来越瘦了,肚子高高的鼓起来,上面好多吓人的疤,她太臃肿了,身上一按一个坑,找不到我就会在那石洞附近用力的敲击石头,有时候把手敲得鲜血淋漓。”
“她自己进不来,她把这辈子的宝物都藏在那个小小的石洞里。”
“她从来不让我出去,但凡发现我出去就会狠狠地打我,我有一段时间很讨厌这个又老又丑的人。”
“后来她的肚子瘪了下去,肚皮垂坠着,第一次抱到我,她浑浊的眼泪滴到我身上,我只剩对她的爱意。”
“直到她再也没来过,我第一次出去,找到的就是她的尸体,臭烘烘的和垃圾堆在一起,那时候我五岁,瘦的要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她偷了出来,在河边洗干净。”
“我看见她狼藉的身体,丑陋到骇人,可是我一点都不怕,把她塞进那个石洞里和她的葬在一起。”
“之后我被村里人发现了,他们把我带走,说我有两个爹,他们让我孝敬,打骂我,让我干活,不两年我更瘦了,马上要死了,他们把我卖进青楼。”
“直到我十三岁被谢辞镜带走。”
“我身上一直有这道疤,”她仰起头,给北音看。
白嫩的皮肤上很细的一条肉粉色疤痕,按照修仙界的技术,不可能去不掉。
“我虽然也算靠皮相来修炼,但是我一直没有去掉它,因为这是我出生时就有的。”
“我也曾怀疑它是哪来的,后来才意识到,是我娘,她想过杀了我的,她知道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还是想活,带着我娘那份一起。”
扶摇抽抽噎噎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干痒泛起了血腥味,整个人也像是失去了魂魄,眼睛微微合上,像是要晕过去了。
北音起身站到她身后,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喂给她。
看她喝两口,微微拿开,问道,“还要吗?”
扶摇无力地摇了摇头,身子一晃柔弱地倒在北音身上。
北音将杯子放下,轻轻支起她的身子,把人抱起来,步履轻稳地放在床上。
然后蹲下给她脱了鞋子,将人往里面放放。
扶摇睁开眼去看她,发现那少年一边的睫毛是湿润的,只是面色没什么变化动作也温和体贴。
她撑着坐起来,抽噎着去拉她的手,轻到北音动作大点就会脱落。
北音一直顺着她的力道,直到被她拉到床边坐下,少年拿沾了温水的帕子轻轻去擦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