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回到刘婷身边,肖胜看着迟疑不决的刘婷,英气勃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师妹,你手上那个玉镯子也拿下来吧,若是不把所有的金银物什全部交出去,那个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听吕叔的话。”
刘婷听见肖胜的话,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丝嫌恶,她知道肖胜说这话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她就是不能接受。
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肖胜和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怎么会不知道她手上的玉镯子是她娘亲给她留下来的唯一东西,哪怕真的要把这个玉镯子交出来,这句话也不应该是肖胜来说。
“师兄,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它贵不贵重不说,可这些年来看着它我就像是看到了我娘,你知道的。”
肖胜无奈的一笑,他是真喜欢刘婷,所以不管做什么事自然是把刘婷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师妹,眼前的形势容不得我们做主啊!如果你不交出镯子,被那人迁怒,到时候不光是你,就是我们镖局剩下的所有镖师,可能都会被那人下令屠戮一空。就算我可以不在乎镖师们的性命,但我绝对不能不在意你的安危。”
他走到刘婷身边,狭长的眸子中露出一丝狠色,“师妹,你不动手的话,那我来帮你!”
刘婷闪身让过肖胜,大喝了一声肖胜的名字,语气中带有极其强烈的愤怒,“肖胜,你别动我,若是今天你把我手上的镯子给交出去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那一身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气息在这个时候消散一空,表现的有些柔弱。
向前走了一步,刘婷倔强的望向悍匪簇拥中那个气焰彪炳到骇人地步的男人,视线不偏不倚,丝毫不让,她指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它交出来的,若是你觉得我坏了狂风营的规矩,现在便可以把我和那名镖师一样,钉死在地上。”
“婷婷,你!”吕良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他甚至是能够想象得到刘婷的下场,这让从下看着刘婷长大的吕良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刘婷对着吕良摇了摇头,望着那个魁梧男人的目光还是寸步不让。
吕良叹了一口气,眼睛磕上,似乎是不忍看刘婷被一矛钉死在地上的凄凉下场。
那个魁梧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倔强的吓人的刘婷,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让人不明所以的笑容,“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不过狂风营这么多年的规矩不容破坏。”
他接过自己身边那名悍匪再次递给他的长矛,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长矛高举,往后拉开一条弧度,这样投掷出去可以保证长矛能够更好地和他那身巨力配合,让长矛携带的威势更加霸道狂暴。
眼看着那个气焰彪炳的魁梧男人手中的长矛就要投掷而出,吕良不忍的合上了眸子,肖胜面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那群被震慑的肝胆俱颤的镖师自然也不可能站出来。
就连刘婷自己都抱了必死无疑的决心,却不料这段时间她没有给过丝毫好颜色的丁牧佝偻着背站到了她身前五步远的位置。
这一次丁牧的脑袋没有低下,而是高高抬起,丝毫不让的望向那个想要一矛钉死刘婷的魁梧男人,瘦削的身体恰好好处的把刘婷挡在他的身后。
在刘婷自己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丁牧就是刘婷命中注定的盖世英雄一般义无反顾的出现在她的身前,他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以行动来证明自己保护她的决心。
刘婷的眼眸刹那间一片迷离,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这一刻,那个喜欢佝偻着背,低着头的孩子,那个瘦削却又坚韧不拔的孩子,那个身上带有不同于他那个年纪所应该具有的沧桑的孩子就像是一道烙印,印到了她的心底,烙印清晰可见,没有人能够动摇。
丁牧右手握紧了自己腰畔的那把木剑,丹田之中稀薄的真元密布他身上所有的窍穴,在他全身的经脉中疯狂的运转着,一遍又一遍。
可哪怕是这样,丁牧面对那个男人仍旧没有多大的底气,他表面看上去虽然还算镇定,但是他的后背上沁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那种从骨子里生出的来自于本能的对危险事物的畏惧没有什么能够隐藏。
但就是这样,丁牧仍旧不曾生出退后一步的心思,相反,他的步子再次往前迈出,握着木剑的手也更加用力。
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意思表现的却极为明确。
想要杀了刘婷,就必须踏过他的尸体。
他丁牧若还没死,就要让他一步不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