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血液在朝阳照耀下反射出殷红的光芒,刺痛他的眼眸。罢了,既然一切都无法再回到过去的曾经,那自己又何必再多作强求呢,就让这凛冽的寒风,吹去心中所有的哀愁吧……
“长老,可否让我和几位好朋友告别一下?”白阿目光扫过前方的范泽几人,心中不禁涌过一阵暖流,谁说守天族内便没有真正的友情,这世间没有真正无情的人,有的只是无情的规矩。
“嗯,尽快。”
同样的一个要求,但却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回答,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权利。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你生存在这个世上最好的保障。当你拥有了足以改变一切的实力时,世界的规矩才不会成为你自由纵横的束缚。
得到了长老的允许,白阿缓缓穿过人群,走到燕轩几人的身边。
“白阿,你的伤……”看到白阿那苍白的脸色,含烟心疼不已,赶紧抽出怀中的手帕为他擦干净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
闻着手帕上传来的少女体香,白阿脸上不禁一红,本能的想要向后退去,却被含烟一把拉住。
“别动……”含烟含嗔带怨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没想到白阿你也会脸红啊,这样才好嘛,别整天像无桓那样摆出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像个木头人一般。”范泽挑逗着白阿道,一双眼睛不断在白阿和含烟的脸上来回扫视,看的二人都脸色一红。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像木头人吗?”无桓苦笑道。
“白阿,你的伤……不要紧吧?”燕轩张了张嘴,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原本打算问白阿关于罪孽之子的话语咽了回去,转而问起他的伤势。本来,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在得知了白阿乃罪孽之子的身份后还会与之来往的,但在万妖谷中,他可是亲眼看到了当无桓
要对钧痕处与刺顶死刑时,白阿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反对。一个可以为前一刻还险些杀死自己的敌人求情的人,居然是传说中的罪孽之子。按照天典的记载,罪孽之子不是应该乃是穷凶极恶之徒吗,但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可以做出这等连一般心胸广阔之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呢?后来到了冰原谷,白阿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帮助素不相识的北海天鹿,以至于差点命丧黄泉。这些,真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孽之子可能做的事情吗?有生以来,燕轩第一次感觉自己脑海深处那仿佛永不可亵渎违背的信仰不全是对的,一丝细小的裂纹在他心中不可遏制的产生。迷茫,充坼他心中……
“我这里有一颗神魂丹,对疗伤很有效果,你服下吧。”千棠拿出一颗紫色丹药递给白阿,同时不带声色的将含烟拉了回去。几人之中,她与白阿相处的时间是最短的,虽然心里并没有因为白阿的身份而产生敌意,但她却也不愿意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与其接触的太过亲近,今天若不是含烟几人都一致要来这里看白阿,她是不可能会来的。如今看到从小与自己玩大的含烟似乎越来越迷恋于白阿,她当然要站出来阻挡一下。
对于千棠的举动,白阿自然一眼便看出来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也是出于关心含烟才会这么做的。对于和自己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她来说,昨天在那祭天台上没有对自己出手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谢谢。”白阿对千棠微微一笑,随即接过她手中的丹药,一口吞下。
这时,无桓忽然说道:“白阿,还记得在万妖谷的那个夜晚,我和你说的那番话吗?”
白阿一怔,没想到无桓会突然这么问。对于那晚的谈话,他自然是记得的。
“嗯,记得,怎么啦?”
无桓依如往常的淡然一笑,明亮的眼眸之中却隐晦的闪过一丝精芒。
“
该改变的,我依旧还是会去改变的,至于改变的方法,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今日一别,可能就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再与你相见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和我一起去改变……“
一起改变什么,无桓并没有说,但白阿明白。早在万妖谷的那个晚上,无桓便已经说过要依靠刑罚之权改变北宫族。只是,白阿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出这番话,是觉得自己在面对所有族人的抛弃之后会产生怨念,从而改变以往的想法吗……
“不,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依然还是会阻止你。”白阿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眼神丝毫不为之动摇。尽管族人抛弃了自己,但有些信念却是必须坚守着,绝不会因为这些而轻易动摇。
无桓没有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依旧淡然笑道:“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命运从来都是难以预料的,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白阿,你其实和我是同一类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含烟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不解。
只有范泽没有流露出疑惑之色,自始至终他都满含深意的看着白阿和无桓二人,眼睛之中不时有精芒一闪而过。
“呵呵,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说也罢。白阿,多保重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这一次的难关。”无桓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白阿,双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诸位,我要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我可以不用再戴着这套铁镣,那时再与你们好好畅谈一番。”
“嗯,保重。”
“再见……”
几人一一道别,充满了不舍之色。含烟更是直接红起了双眸,一副欲哭欲泣的可怜娇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