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晗原本准备回到家里,就寻机会,去看看冬哥儿的情况。
这么大的孩子,底子薄,病久了对身体很不利。
她当年就是因为小时伤寒,烧坏了脑子才这样的,如果不是意外复苏两世记忆,她怕是会是一辈子的痴儿。
没想到,回到家里,就又生了变故。
洛氏进门的时候,还在问侍女:“柯哥儿怎么下学了也没去孝亲王府看一眼?他最近风头紧,稍微做差了点什么,都会被人挑出不对来。”
“夫人,是家里出了事情,二少爷没法过去。”留在府中的侍女迎了出来,说道。
她们一行人是从后门回来的,因为后门距离孝亲王府比较近,如今刚到家,并不知道前院的情况,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洛氏问:“家里怎么了?”
“白姨娘的弟弟打秋风来了,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家人。”
“白姨娘的弟弟?”洛氏狐疑地问,同时也不敢松懈,直接去了前院。
洛氏嫁进门的时候,白姨娘已经在李暮秋身边晃来晃去了,没几年,就成了姨娘,到后来更过分,成了贵妾。
不过白姨娘家里的人,她是从未见过的,只在白姨娘进来的时候,见过一眼她的母亲,之后就再没见过其他人了。
这一次,她弟弟过来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白姨娘的弟弟,但是在李墨晗她们这边,还是个外人,于是乎,她们只能避讳,在后院等着。
惠姐儿是个急性子,派人去前院打听,没一会,就有侍女回来禀报。
那时,李墨晗正坐在惠姐儿屋里的临床大炕上,手里剥着干果,看着杏灵教柳衣跟柳香。
惠姐儿一直着急,看到侍女进来了,当即站起来,走到人家面前问:“前面是怎么回事?”
“白姨娘的弟弟落魄了,说是要来我们府里住下,老爷已经有些要同意了,老夫人也帮腔,让夫人根本没办法说什么,怕是要同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来了我们府里?”
“听说,白姨娘的弟弟原来在知县府里做主薄,因为一个案子没办好,被赶出府衙了。白姨娘的娘家早就落寞了,如今在乡下,也没空余的房子,这一家子人去了也没地方住,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靠我们老爷了。”
“哪有这种道理!一个姨娘的家人,居然进老爷家里来住了?!太不像话了。”
“说是这样说,可白姨娘的弟弟,也是老爷的表弟,也算是老爷看着长大的,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他们说就住一段日子,过些日子他们寻了其他的安身之处,就搬出去。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住到她新买的那处宅子去,也算是避嫌了。”
惠姐儿听了,也是一阵沉默,人家都这样说了,怕是再难拒绝了。
转而又问:“他们住祖母那里,祖母住在哪?”
“玄武那里。”
“……”
前段时间真是白折腾了,到最后,只是让秦氏得了一处便宜宅子,给她外甥住了。
李墨晗却叹了一口气,将一个果仁扔进嘴里,说道:“这种人见多了,会自愿搬出去的,还真没多少。”
柳香原本在跟杏灵学习首饰、衣服的归类,以及熨烫等事情,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由得也竖起了耳朵,听到之后,忍不住插嘴:“就是这样,之前我老家的邻居,就有这样的遭遇。说是只住一段日子,过度过去了,就搬走,结果后来就绝口不提这件事了,后来主人赶他们离开,他们就到处哭天抢地的,说主人家不够仁厚,对她们不好,短暂住些日子就各种刻薄,还赶他们走,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柳香到底是乡下来的,没有什么规矩,见到所谓的主子也不怕,直接侃侃而谈,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最喜欢嚼舌头。
李墨晗听了并未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原本是帮他们的人,到最后却落了一身的不是。”
柳香当即点头称是:“可不就是。就算本家在乡下,怕是也不缺房子,乡下地多,随便盖间屋舍就能当仓用。当然,条件不如这种好房子,说不定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却还是能住人的。他们不愿意去,应该是娇生惯养惯了,不愿意受那种苦,也不愿意干农活,就来这占便宜了。”
惠姐儿一听她们这么说,当时就急了:“这可不行,日后住进来,衣食住行都得母亲帮衬着,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母亲定然还会受委屈!”
李墨晗也能猜到,却不着急,继续剥干果吃。
惠姐儿瞪了她一眼:“你平日里鬼主意最多,今日怎么没话说了?”
她一阵委屈:“我哪有什么鬼主意,都是哥哥姐姐、母亲聪明!”
“好了,别扯这些了,你快说,你有主意没?”
“祖母那院子买下来了吗?”
“嗯,已经买了,正要拆墙砌门呢!材料什么的都买好了,都在院里堆着呢!”
“墙就别拆了,让他们住过去就是,这样就各过各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那些材料被风吹日晒的,肯定会被糟蹋不少,尤其是泥土,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固定在院里了。材料是祖母跟白姨娘买的,又不是我们买的,着急的是他们,也不是我们。”
听了这主意,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尤其柳香,干脆对李墨晗亮了大拇指,被杏灵狠狠地瞪了一眼,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柳衣则是抬手用袖子掩嘴轻笑,另一只手继续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