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茜县主醒来后不久,李墨晗也可以回家了。
原本,然亲王特意为李墨晗准备了马车,准备送她回李家暂住的地方,没成想,秦政居然叫来了一队人马护送,说最近京里不太平,让他们送比较安全。
于是,她被半强迫着,上了秦政准备的马车,身后跟着十余个军中的将士,浩浩荡荡地启程,离开望夕宫。
李墨晗无语扶额,这真是太夸张了,送她一个小医女,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然亲王在望夕宫门外,跟秦政道别之后,便追上了李墨晗的马车,跟她同行回城。
秦政看着然亲王离开,不由得有些无奈,这都没拦得住他。
就连一边的郭勇都挺诧异的:“您在这里,然亲王居然肯这么轻易离开了,往日里都是跟在你身后不赶不离开的啊……”
“我也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秦政说了一句,却也无奈,回头看了看望夕宫。
他如今还要去追查,将望夕宫弄得乌烟瘴气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在这里造次,毁了他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敢在独孤无影的故居撒野,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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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晗回到家里,李家人、洛家人也被这阵仗吓到了,李暮秋对这群士兵千恩万谢,还送给他们些碎银,却被拒绝了,李墨晗安全到达,这些人就离开了。
一群亲戚立即围住了李墨晗,询问情况,李墨晗有些回答不出,只说自己忙着救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李暮秋就问了一句:“你都救了哪些贵人?”
“我救的大多是侍卫、侍女,没什么贵人,身份最珍贵的是若茜县主。”
“救这些人有什么用?浪费力气。”李暮秋当即皱眉,嫌弃地轻哼了一声,真是个愚钝的女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变通!
这让李墨晗一阵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便只是跟母亲介绍柳影,说是自己的新侍女。
听了关于柳影的事情,洛氏也对这种忠奴挺满意的,也就将柳影留下了,还说,前几日就有人送来了柳影的卖身契,当时洛氏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算是明白了。
李墨晗听了就知道,这是然郡王办妥的事情。
柳影来了之后,就被柳衣带回去换衣服,教了一些规矩。
惠姐儿也拉着李墨晗一个劲地念叨:“前几日二哥就求丘泽先生,带他去望夕宫了,只是想给你送几身换洗的衣裳,以及一些小用品,结果他们连这个都不让!将二哥赶回来了,最后还是然亲王亲自派人,才将衣服等东西给你带进去了。”
“我去了之后不久,望夕宫就只能出不能进了,能出去的,还都是身份清白的。”李墨晗说着,就跟着惠姐儿回了屋,将那些亲戚甩开,不想跟他们多说,如今她也挺累的。
“光听着就觉得怪吓人的,又满城戒严,又到处不许办丧事,真是怪凄惨的……”
京城给出的封赏不少,但是,不许其他人家办理丧事,恐怕也是怕一时间世家望族都在办丧事,引起大型混乱吧?
李墨晗不能说什么,只是回来后,就开始休息了。
这阵子,她可真是累坏了。
*
又等了六日,京城终于开始放行,可以在检查过后出城。
李家人跟洛家人,收拾了行装,准备回濠州。
李家人来时的马车已经不够用了,洛氏刚准备着去集市上买辆马车,然郡王就命人给李家送来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可以坐人的,算是京里顶好的工艺,听说特别减轻震感,可以减轻归途劳累。
另外一辆是货车,配套的,还送了李家两匹马。
李墨晗听说了以后,就觉得然郡王这人太不懂人情世故,这车送来,显然是要给她坐的,但是他也不想想看,只有一辆好的马车,肯定是要给长辈坐的,李墨晗依旧只能乘坐来时的马车,都不如送两辆货车实用。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秦家就送来了谢礼,且来送礼的人,是秦政。
秦政来了府上,府中立即热闹起来,府中能说得上话的男子,都去正堂见了秦政。结果,无论这些人说什么,秦政也只是听着,偶尔回答一两句,其他的,概不出声。最多就是回答了大舅父的提问,回答了逸哥儿的近况。
明明是来道谢的,这气氛反而让一府的人心惊胆战的。
“可否能跟李通判单独说几句?”一群人或巴结,或谄媚微笑了一刻钟后,秦政开始赶人了。
这些人哪里敢拒绝,全都答应了,退出了正堂。
众人离去之后,秦政依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将茶杯放回桌上,这才看向李暮秋,说道:“今日,我是来给令爱送谢礼的。”
“能够救若茜县主,帮到安远侯府的人,也是我们的福分。”
“不是你们,是李家七小姐。听闻,你典当了宁国公给的谢礼,恐怕是那老家伙给的东西不合你们的心意,这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只希望,我给令爱的东西,能够稳妥地交到她的手上。”
这话说完,李暮秋的脸色立即变得不好看了,尴尬了片刻,才勉强装出微笑的样子来,回答道:“哪里的事情,定然是我那不懂事的贱内,做错了事情,这些东西,自然是要给晗姐儿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为了不增加你们回去时的负担,我会命人亲自将东西送到濠州去,马车跟车夫以及护卫,我会专门安排人的。”
“这……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