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墨晗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她醒后,叫来侍女,让她们备水,她要沐浴更衣。这个时候,惠姐儿已经来了她的房里,先是神经兮兮地问她有没有得罪王爷,她自然摇头说没有。
惠姐儿担心了一晚上,后来听侍女说李墨晗回屋了,很快就熄了灯,本是想当天晚上就来问问的,却怕打扰妹妹休息,叫来柳衣去问,却是一问三不知。
如今当面确认没事了,这才放心,扭头就说起了八卦。
“昨个儿聚贤楼可热闹了,你下棋呢,不知道!”惠姐儿兴奋地说起来。
“怎么啦?”
“澜哥儿昨天也来了,还大闹了一场。”
“啊?!”
“他去了会,十二道题就被难出来了,心中不服气,说聚贤楼的题太偏,他碰到了生僻的题,是他倒霉,非要再试一次。聚贤楼的人肯定是不让的,这是规矩,他居然看到了琴郡王,就上去巴结,纠缠不清,说帮过琴郡王,让琴郡王求情给他一次机会。后来,聚贤楼无奈,取出了他一道门后面八道题,当着众人的面考他,你猜结果如何?”
聚贤楼规矩多,且不买贵族的账,郡王都得亲自去领号码牌。
外加举办会,使得四楼拥挤,琴郡王也只能坐在角落里等,旁人都会避开位置等,生怕招惹了王爷,偏澜哥儿上去纠缠,当真不识好歹。
“我不知道。”李墨晗笑着回答。
“八道题,只答对了两道,丢死人了,他可是昨天晚上最大的笑柄。”
李墨晗听了一阵无语,这个澜哥儿,还真是没救了。
“后来,二哥也去了,想帮澜哥儿打圆场,谁知澜哥儿不领情,还恼羞成怒了,跟二哥又闹了一通,说什么别以为你去了国子监就了不起,只是个表少爷,抢了他的机会罢了。”惠姐儿说完,还喝了一口茶。
“他这般不识抬举?”
“可不就是,丘泽先生就在旁边听着,听了之后直接冷笑着说:‘我从未看得起过你,也从未想过举荐你,是你想多了。’澜哥儿见丘泽现在来说话了,再无颜面待下去,直接离开了,听说后来澜哥儿也没回家,不知去哪了。”
李墨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初孝亲王妃跟甄氏都待他不错,是他自己不珍惜,也不领情。他若是不去跟丘泽先生说妹妹的亲事,也不会招惹甄氏。
事发后,孝亲王妃也没准备如何罚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错了,没想到他居然顶撞长辈,还说起了孝亲王的不是来,这,就不能怪孝亲王妃也对他放任不管了。
甄氏后来又帮澜哥儿去说亲,还专挑好人家去,为的是自己的名声,让别人不能说她什么,反正,这亲事也说不成。
如今到了京城,他若是好好的,说不定也能有所成就。
可是在聚贤楼,这么多的名人雅仕都在这里,不少贵族也会关注诗会跟会,他这般一闹,只会留下不好的名声,日后都是他一段难以启齿的丢人历史。
这人,简直就是没救了。
“还有就是,昨天出了两个进八道门的,还有一个回答对全部问题的,出了九道门的,这可一下子惊动了京城,现在杜易青可是名人了,只是另外两个人,身份还不清楚。”惠姐儿再次开口。
李墨晗扬了扬眉,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是然郡王陪着她去答题的,在那个时间还跟然郡王在一块的小姑娘,除了她还能有谁。
如今身份不明朗,她说了也没用,因为……惠姐儿不会信的。
她有交待过,让然郡王别对外说出这件事情,让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仅仅是李家人、然郡王的人、若茜县主以及丘泽先生的人,就可以了。
不过是个节日的游戏,其实她也没放在心上。
前两世的眼界开阔,使得她心也开阔,并不在意这个。她这一世,又是一个九岁大的小乡巴佬,没什么见识,所以认知,建立在那两位出众的人身上,所以觉得如此举动,玩玩而已。
却不知,一个小小举动,让她开始被许多人暗地里调查。
*
若茜县主一大早,就到了丘泽先生的府上。
那时,丘泽先生还在睡觉,被人叫醒后一脸的不悦,摇摇晃晃地出了房间,头发没梳好,若茜县主就进来了,气得丘泽先生直跺脚:“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她说着,又往他的院里走了一步。
“你这样大清早的跑到我院子来,就不怕传出去什么闲话?我可跟你说,别弄得不清不楚地让我娶你,我可不娶。”
“我还不愿意嫁你呢!”
“谁娶你谁倒霉,你去母亲那边等我,快去,轻功飞过去!”丘泽先生说着,急切地挥手赶人。
“你的事可真多。”若茜县主无奈,只能带着人,去了丘泽先生母亲那里等着。
等了小半个时辰,丘泽先生才梳洗完毕,出来见客。
那时,他已经听到一些禀报了,知道若茜县主风风火火地来寻他的原因,不由得一阵好笑。
进去之后,若茜县主正跟严氏喝茶呢,严氏是大家闺秀出身,乃是弱女子,有时看到若茜县主这种吵吵嚷嚷,没有规矩的武将之女,都觉得心脏受不了。
此时,也只是勉为其难地待客。
“欸,简柏,李诉柯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若茜县主竟然当着严氏的面,叫了丘泽先生的本名。
“将死之人。”他随口回答了一句,坐在了若茜县主斜对面。
“哈?!”
“我替她算过一命,她活不过十岁,如今算来,今年九岁了。”
若茜县主完全傻了,毫无形象地问:“真的假的啊,能答对九十九道题的人,居然这么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