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思蜀?”何清雨重复一遍这四个字,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陈老三抽自己的棍子,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原主掉下山崖的时候,陈老三是看到了的,可他并没有自己去救她,也没有立马回村喊人去救,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自己跑回了家。
这就意味着,原主这条命,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即使,一切都是他害的。
这样的人渣,打死了都是活该的。
陈老三不明白,为什么上次见面还是一脸胆小怕事,恨不得躲自己八百米远的小娘子,现在突然变得如此生猛,那揪着自己头发的手像是铁臂一般,差点把他头皮撕裂,落到身上,脸上的棍子,力道也大的离谱。
何清雨离开的时候,陈老三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脸上,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狼狈至极。
因为名声太差,陈老三被村民们集体给赶到了村外住,他的屋子距离何清雨现在所在的位置只有一两百米,所以,陈老三会说这些野地瓜是他的,用棍子打何清雨,也是有些说得通的。
但是,何清雨今天,还非就不让他如意了,她将那些地瓜一口气给挖了个干净,连个毛都没留下,然后,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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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杨氏和阿意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间,杨氏受伤的手上随意缠了块破布,正在低头缝鞋底子。
阿意一脸担心地盯着杨氏的手心,“奶,你快别缝了,先好好休息吧。”
杨氏手心被木块划了好大一个口子,都没有上药,看着那快被血浸透的破布,阿意快哭出来了。
娘不知道去了哪里,哥哥和弟弟也半天不见回来,她现在整个人慌得不行。
杨氏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摸了下她的头,“阿意乖,去外面看看你娘回来了没,奶得赶紧把鞋底子缝完,不然,就没银钱给你们买好吃的了。”
杨氏的丈夫是老张家三儿子,三年前死在了煤矿洞里,从那以后,老张家其他人就没再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她针线活做得不错,平日里就做些鞋底子或是给镇上的裁缝铺子缝点衣服挣钱,勉强补贴家用。
阿意耷拉着脸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从岔路口那边慢慢走过来的何清雨。
“娘!”小丫头喊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毕竟在阿意心里,何清雨还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伤患。
何清雨给她看了一眼兜在衣服里的野地瓜,算是解释刚才干什么去了,一大一小并排走进院子。
“娘,我给你看看手。”这声娘,何清雨喊得一点儿都不心虚,毕竟早在她在这副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好好适应原主的角色了。
何清雨拿出一小罐药粉倒在杨氏的伤口上,杨氏疼得一个激灵,缩了下手没能成功。
“清雨,这药粉,是从赵郎中那里买来的吗?”赵郎中就是给何清雨看伤的那个郎中,后山村地处偏远,算是苦寒之地,只有他一个郎中。
“嗯,算是和他赊的,我过几日会还他。”何清雨点了下头,找了块干净的布给杨氏包手,“娘的手若是不好好用药,可能会感染,到时候会更麻烦,欠赵郎中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杨氏叹了口气,终归是没再说什么。
加上前几日何清雨的诊费,他们家,欠赵郎中的越来越多了。
家里没米,倒是角落里堆了几个灰扑扑的土豆和几把发蔫的野菜,中饭她们三人就随意吃了点,又烤了几个野地瓜,勉强填饱了肚子。
和杨氏交代了一声后,何清雨拒绝了想要同行的阿意,一个人拿着生锈的镰刀,背着半人高的背篓上了山。
如今他们家徒四壁,家里也没个青壮年,何清雨必须得挑起生活的担子。
她并不像其他的穿越者那样金手指满满,既没空间,也没医疗箱,就连那带她来这儿的系统,也早在她的腿伤好之后,就拍拍屁股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要说她现在还有什么能倚仗的,那大概就只有身上这还剩的一丢丢异能了。
在末世的时候,她就一直位于主城内最优秀的攻击性异能者榜榜首,打丧尸犹如切菜,如今换了副身子,虽然弱了些,但在这种男耕女织,封建朝堂的世界里,还是够用的。
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妇,若说有什么能够快速赚钱的方法,那大概就只剩打猎了,若是能打到一些大家伙,别说能赚钱,还能改善一大家子的伙食,划算得很。
何清雨本次的目的地,就是距离村子七八里外的深山。
——
日落西山,本该空无一人的深山内,有一名瘦弱非常,步伐却异常稳当的女子正在快步往山下走,仔细一看,她前面还有一只正在流血,身形踉跄的野猪。
这深山因为地形复杂且磁场混乱,极易让人迷失方向,附近的村民都不怎么敢进,刚好,便宜了何清雨。
她才进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遇到了不少活物,再三挑选之下,她选中了这只野猪。
身上的背篓塞了不少野菜野果,何清雨也不想背着这么个大家伙一路走回去,思索再三,她就先给了这野猪几镰刀让它虚弱下来,然后用异能控制着,让它自行往山下走。
为了不让野猪乖乖跟她走回家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看到,吓坏路人,何清雨一路都选择了崎岖的山路,没下大路。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撞破了一桩亏心的买卖!
“快点,赶紧把这几个货搬上车,别磨蹭!”
夜色已深,几个村子交汇处的一个路口边,停了三辆破旧的马车,马车外,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往上搬着什么东西。
他们着火把,时不时看一眼周围的路口,生怕有什么人过来。
“一共八个,这次是赚大发了。”
“那可不好说,我看里面还有个满脸麻子,快烧死了的,弄不好怕是得砸手里。”
“啥玩意儿?那小子发烧了?不是得瘟疫了吧?”
几个大男人慌慌张张进去车厢里,一番折腾后,又拖出一个半人高的灰麻袋,“嘭”的一声扔到不远处的草丛内,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