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啊?”
“他们是市里的记者,是专门来帮你们讨公道的,你有什么苦可以对他们讲,你家的事情他们会写在报纸上,那些市里面的大官看了,肯定会叫人下来把谭春雨抓起来!”
张全有明明白白地解释了一番。
老太太听在耳朵里,心里很激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揪住李明亮的衬衣,抬起一双几乎被白内障夺走全部视力的浑浊双眼,流着眼泪说道:
“记者同志,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让记者坐下说哇!”
一旁的张全有熟练地把袋子里的米倒进堂屋的米缸里,并盖上盖子,探出头提醒道。
“哦,对对对,记者同志请坐,家里还没烧茶,你们等一下,我去烧一壶茶来。”
老太太名叫肖金凤,今年0岁,双眼有严重的白内障,视力不好,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儿媳去年因被谭春雨侮辱,受不了,上吊自杀了。
儿子张金光受不了打击,离家出走,丢下两个年幼的孙子和孙女,依靠乡亲们的接济艰难度日。
“我来烧茶,你先和他们讲。”
张全有快步来到厨房,洗锅,点火,烧开水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他看见灶台边上放柴火的地方没有柴火了,又跑到屋后面,背了一大捆柴火进来,忙得不亦乐乎。
李明亮看见张全有忙前忙后的身影,不自觉地想到一个词:
“活雷锋!”
“记者同志,我是个苦命人,20岁的时候就死了丈夫,后来改嫁到盘口村,嫁给了比我大20岁的老光棍张关庆,一直没有生小孩,直到0岁才怀上我儿子张金光。”
肖金凤浑浊的眼珠里蓄满泪水。
“唉!结果没过几年我老公就死了,我一个人辛辛苦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个能干贤惠的媳妇,生下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全家人都好高兴,我总以为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哎,没想到哇!”
肖金凤一拍大腿,表情十分痛苦:
“我儿子为了挣钱养家,到外面去打工,晚上我媳妇带着两个小孩睡在屋里,门没有栓好,那个挨千刀的村记谭春雨竟然半夜摸进来把我媳妇欺负了。”
“你们当时有没有报警?”
侮辱妇女是重罪,如果属实,单这一项罪名就能判他谭春雨好几年,李明亮严肃地问道。
“报了警,但是派出所的所长刘斌来家里看了一下,说我儿媳妇晚上睡觉故意不敲门,就是想勾引谭春雨!”
说到这里,肖金凤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我儿媳妇不服,她说要去县里告,谭春雨就跳出来说给了我媳妇一百块钱,她是自愿的,刘斌还威胁我儿媳妇,说再敢胡闹就把她抓起来拘留,我儿媳气不过,当天就在门口的大槐树上上吊自杀了!”
肖金凤咬牙切齿,又痛苦地用双拳捶打大腿。
“我的老天爷呀!丢下这两个孩子这么小!叫我们日子怎么过?”
肖金凤的控诉,令李明亮三人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后来我托人打电话给我儿子,叫他回家处理后事,他回来把他媳妇埋完,就丢下我们祖孙三人离家出走了,这都走了一年了,一分钱都没有寄回来,我们真穷得要出去讨饭了!呜呜呜…”
肖金凤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她骨瘦如柴,皮包骨的手掌不停地抹眼泪。
李明亮、夏清风和蒋淦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到心酸,眼眶渐渐湿润。这起由乡村恶霸引发的家庭悲剧,让人们不禁质疑:正义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