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大约10分钟,七拐八拐来到一栋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前,微胖老头站在外面喊了几句:“石古老头,在不在家?”
“在喔,脚痛走不得。”
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李明亮跟着老人进入石古老头的房间,里面狭小、阴暗、地面没有用水泥硬化,泥土铺就的地面历经长年累月的踩踏,黝黑而光亮。
墙面上抹的不是石灰而是黄泥砂浆,家具除了一个由两条长凳搭起来的木板床外只有一个樟木箱子。
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右脚裤腿卷起,小腿上敷着纱布,青绿色的草药汁水从纱布里渗透出来,染得草席湿了一片,床头旁一张高脚凳上放着一个留有一点药汁的空碗,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李明亮也是农家子弟,他见过许多穷人,但像石古老人家这么困难的实属不多。
此情此景,令李明亮心里非常不好受。
一旁的蒋淦也被石古老头家一贫如洗的场景深深震撼到了,他忙端起相机,里里外外,拍了好几张相片,还专门对准石古老头拍了两张。
“石古,我们带记者来采访你了,这三个是市里的记者,你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和他们说,他们会给你做主的!”
张全有看到老友的惨状,忍不住红了眼眶。
“记者同志,你们要给我做主哇,这世道没有王法了。”
张石古满腹冤屈,一见到李明亮,立刻紧紧拉住李明亮的手,情绪激动地控诉起来:
“那个村记谭春雨在村集体的山上乱采矿,下大雨,矿上的泥沙冲下来把我家山脚下一亩旱地、一亩水田给淹了!”
张石古,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老天爷,我无儿无女,就靠种地过日子,这叫我怎么活?我去找谭春雨说理,他一脚把我的腿骨踢断,我家老太婆去找他讨说法,谭春雨不但不赔医药费,还吓唬老太婆说她再敢去找他,就连她的腿也打断,真是欺负人呐!”
说到伤心处,石古老头忍不住单手捂住胸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太可恨了!”听不下去的夏清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爷,您放心,您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你讨一个公道!”李明亮安慰老人道。
“谢谢记者同志!”石古老头抹了一把眼泪。
“大爷,刚才听您说您没有子女,那请问您今年多大岁数了?”李明亮关切地询问道。
“我老汉今年6岁咯,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快种不动地咯。”
石古老头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那您有没有享受农村分散供养特困户的政策?”
李明亮在青石县政府办工作了两年,对国家惠农政策还是很了解的,像石古老头夫妻这样没有子女,年满六十周岁的老人是可以享受农村分散供养特困户待遇的。
“什么政策?”
石古老头不明白,好奇地问道。
“就是那个五保金,你有没有?”李明亮简单直白地说道。
“没有,我们每年都去镇民政所申请,民政所的干部总是叫我们回家等消息,这都七八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石古老头失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