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阙眼都瞪圆了,“我还能是谁?我是你师兄!”
阿廿把手中刀压实,“我昨晚根本没见到我师兄,你假扮别人都不打探消息吗?还是说,我师兄在你手里?”
“鹿未识你没病吧?你……”薄阙要发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慢慢沉了下去。
薄阙当年也是笙闲的徒弟,每每认真起来,眉眼间便会有一丝薄薄的肃杀气,颇有笙闲的神韵。这样的细微之处怕是连他自己也没发觉,旁人自然也学不来……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薄阙。
阿廿的手微微松了些,却依然没有把刀放下。
薄阙显然猜到了她的思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只有咱俩知道的事也太多了吧,你小时候偷藏的果子被灵猴吃了,你追得灵猴满山乱窜,最后迷路了,还是猴把你带回来,你十五岁的时候喜欢归南先生,每天偷偷去听他讲学……”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就你知道的多!”阿廿把刀移开,插回他的刀鞘。
薄阙揉了揉脖子,“反了你,拿刀指着我。”
“知足吧,我差点直接砍了你……”
俩人同时白了对方一眼,同时抱着手臂开口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瞪了一会儿,还是阿廿先认输了,“我昨天和夜悬阳在一起,根本没见到你。”
“夜悬阳?你……”薄阙看着阿廿苍白的脸,“挨揍了?”
“比划了两下,好歹把他唬住了。”阿廿勉强咧了下嘴,转而眼睛盯着薄阙,“我昨天传信给你,纸鸟带回了一个血手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如果你昨天确实跟我在一起,那说明我们全都被人耍了。”
薄阙揉着眉心,“我说你昨天怎么突然……”
“突然什么?”
还能什么,突然温情脉脉的拉着他喝酒,去屋顶看星星,甚至还亲了他一下。
薄阙越想越头疼,他昨晚美得春心**漾,还以为这缺心少肺的师妹终于开了情窍,被灌了几壶酒下去便不省人事,再睁眼时,自己竟在一个柜子里。他稀里糊涂的推开门,却与阿廿撞个正着。
“没什么,看来是有人冒充你,把我灌醉了。”
外面不知何处又一阵打斗声,二人对视一眼,阿廿道:“理不清的暂且不论,眼下有件紧要事,其庭其楹他们中了毒,不过有你在就好办多了。”
“所以你是来找解药的?”
“对,我怀疑风大……”阿廿说到风字,突然停下来,“少主是风蝉山之主,大少主……可惜了?”
她的思绪在脑袋里混作一团。
她一直以为他们得罪的是风知迹,甚至方才听见那紫衣女子说话,也因前几日林间之事下意识的以为那女子是风知迹的人,可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少主,大少主,或许并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了?”
阿廿抬眼看他,“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
薄阙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风作寒?”
阿廿想起纸鸟上的血手印,“是啊,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无聊……”
月没参横,风蝉山几处殿阁间依旧有人影穿梭,虽然已经分不清是几伙人了,但对于薄阙和阿廿来说,皆是敌非友。
二人压低身形,贴着侧墙往前溜,没走几步便与前面两个人狭路相逢。
一个赤足紫衣,一个脚踩黑靴。
黑靴男子拿着一柄刀,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目,见前方有人,他立刻转头离去,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
紫衣女子倒是毫不介意自己被同伴丢下,风摆柳枝似的往前挪了几步,从暗影里露出一张瑰丽却略显怪异的脸。
她直勾勾盯着阿廿,一双眼几乎要从眼眶里冒出来,“鹿姑娘好手段啊,我贴了那么多符咒,竟没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