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和薄晓对视一眼,又同时默默转回去看夜悬阳,连柜台后的吴钊也扒开自己一双耷拉眼,偷偷往这边儿瞧。
只有阿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歪在夜悬阳手臂上胡说八道,一句都听不清。
夜悬阳眉眼依旧平静,弯腰抱起鹿未识,一言不发的转身往里走。
吴钊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给他家小尊使准备好了房间。
悬阳把阿廿放在**。
阿廿朦胧着一双眼看他,“夜悬阳?”
“嗯。”
她歪头往床里滚,似乎想躲,“你不许跟着我……”
她努力把头埋进被子里,可惜身子还在外面,掩耳盗铃。
她挪出来的地方正好还能再躺一个人,悬阳索性也脱了靴子上去,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
鹿未识的酒品比夜悬阳的人品还差,一碰就四蹄乱蹬,悬阳索性伸手按住她,没想到她抬手架住他的手腕,反手一带,利落的抬腿翻身将他制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她迷糊着不知分寸,动了真格的,悬阳也不跟她较劲,躺在那儿优哉游哉的看她。
阿廿以手做刀抵在他喉咙上,迷迷瞪瞪的威胁他,“我知道你长得好看,但是你不许**我!”
“怕我**你,所以干脆躲起来不肯见我?”
她趴在他眼前,另一只手认真捏捏夜悬阳的脸,语气中肯的撒酒疯:“美色误事……你小师姐是要做大事的人!”
他笑,“哦?要做什么大事?”
“我在等夜悬阳!”她醉眼迷离,“三年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悬阳的笑容里慢慢透出心疼,轻声问:“若是等到他了呢?”
鹿阿廿挠挠头,认真想答案,半天才回答:“他……很好。”
她答非所问,悬阳也不介意,语气愈发温柔起来,“他这么好,你为何要躲着他?”
阿廿醉酒的脑袋思考起来很是辛苦,语言匮乏的回道:“可是他真的很好……”
悬阳认真看着她,那小姑娘又挤出一句:“他终日只守着我一个人,可惜了……”
悬阳一怔,终于明白了她所谓的“很好”是什么意思。
他的确该从这缠绵缱绻的日子里出来,清醒清醒,去做他该做的事了……
他还想继续问什么,然而他小师姐脑袋一沉,歪在他身上,终于还是睡着了。
悬阳轻轻拍着她的背,侧头吻在她微微潮湿的眼睫上,“阿廿,你也很好……”
鹿阿廿好像听到了,手脚并用抱住他,脑袋搁在他肩窝里,睡得安安稳稳……
次日晨起,阿廿睁眼,正看到夜悬阳起身更衣。
她懒在被窝里瞧他笔直的肩背,挺拔的腰身,怎么瞧怎么顺眼,等他转头时,才发现他脖子上有个红印。
“你脖子怎么红了?”
悬阳瞟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不知道哪只小狗咬的”。
鹿阿廿脑袋里全是见不得人的废料,立刻想歪了,腾一下坐起来,“我这么出息了?”
“嗯,出息大了……”悬阳整理好衣服,坐回到床边,认真的宣布:“不过鉴于你昨晚欺负我,我决定离家出走了!”
阿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通了?”
“嗯。”
“所以,打算先做什么?”
“先去一趟风蝉山。张涯说要重建四境武,我想着如今风蝉山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建在那儿,熟门熟路,也好操持。”
阿廿点头,“要去多久啊?”
“这就开始舍不得我了?”
他小师姐立马骄傲起来,“我也很忙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这三个月耽误了多少事,才没空惦记你……”
他凑过去,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抽空还是得惦记我的,求求小师姐了……”
他声音里带着细小的羽毛,一下一下往骨头缝里挠,直把她挠得骨酥肉麻。
阿廿可算是知道被妖精迷信乱窍是什么滋味了,这兄台消失的三年可能不是在闭关养伤,而是跑到什么风月场学艺去了……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好,那我放念蝶去找你……”
他转过脸看着她,“嗯,只要你想我了,我就立刻赶到你身边。”
小师姐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抬手抱腕,“行吧,一路平安。”
悬阳猝不及防,“你哪怕稍微犹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