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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里1
薄阙不为所动,给阿廿倒了杯水,“你最近需要清清心火,这一个月都别想沾荤腥。”
阿廿眼巴巴,“我都受伤了,不应该补补吗?”
“我多给你熬两剂补药就是,比吃肉管用。”
“那其庭其楹又没受伤,他俩也不许吃肉吗?”
薄阙云淡风轻却不容拒绝,“怕你嘴馋,我们三个陪你一起吃素。”
昨日忧本就不是什么清和地界,在这儿吃饭的人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主儿。被连累的其庭其楹闻着隔壁桌的肉味,憋憋屈屈的呼噜着面条,可惜这清汤寡水对他们两个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来说根本不顶饱,还没撂下筷子就又觉得饿了。
碍于大师兄**威,俩人默默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吱声。
饭罢,不知哪儿来了一片浓云,眼瞅着变天。
这店出了名的晦气,故而从不劝客人留宿,也很少有人留宿,但鹿未识如今有伤在身,淋不得雨。老天爷留人谁也没办法,薄阙犹豫了一下,还是叫掌柜开了四个房间。
吴钊不动声色的安顿了几个人,转身去给夜悬阳通风报信,那小黑屋已经空了。吴掌柜耸耸肩,敢情不是不想见,是不想让他这个外人去传话……
雨天总是黑得早些,夜色漫上来的时候,鹿未识依然没有丝毫困意,挑着烛火看外面的天色。
她已经连续五天没睡过安稳觉了。从蔚北出来,薄阙比从前警觉了很多,关于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只字不提。阿廿怕他担心,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可这一路走来的流言蜚语灌了满耳,夜悬阳为她做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这季候,闲岔关早已辞寒,却偏偏被不大不小的一场雨又唤回些凉意。
阿廿的身体不太觉得冷,只看着自己微微发白的指头,隐约猜得天气凄苦,惦念也就更深了些。
夜悬阳非妖非魔,只个血肉做的身躯,才被袁七炸过,又要被蔚北人追杀,如何扛得住?
他如今还在蔚北吗?
蔚北今晚也在下雨吗?
这样的雨夜,他遍体鳞伤,又能藏在哪儿……
她想得太多,没有念境的思绪不堪负载,内里空虚又淤堵,像啖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丝毫不得舒畅。
房门轻轻响了,阿廿回过神,以为是薄阙来送药,赶紧整理出一副懒散困顿的模样,晃晃悠悠去开门。
垂雨的屋檐下,立着一个黑衣长影。
还没等看清对方的模样,那人便抬腿进了屋,借着阿廿踉跄后退的脚步直接把她揣进怀里。
阿廿只片刻顿促便不再躲了。
她知道他是谁,她嗅得出他的味道。
寒风冷絮能有什么味道呢,可她偏偏就是嗅得出。
夜悬阳也不说话,阿廿小声提醒:“尊使……没关门。”
悬阳依然死不松手,“不关,你让人来抓我?”
还是这幅德行。
他胆子肥,阿廿可是不敢,逃开他的手去合了房门。再转回身时,尊使大人正空张着手臂,满脸无辜的看她,似乎在等她自己再投怀送抱回去。
阿廿被他闹得脸红,还是依了回去,这畜生立刻原形毕露,低头噙住她,耳隙唇舌间纠缠个没完没了。
他想念得狠了,一副要吃人的德行,小姑娘不得半分呼吸,头发都被搓摩乱了,眼眶红红的,盈盈楚楚两汪水,看得夜悬阳愈发不想做人。
他满眼冒火的盯了她许久,终于想起俩人还都伤的不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手,耐下心来帮她理顺头发。
阿廿被折腾得脑袋嗡嗡响,原本一肚子话要跟他说,还没开口先来了这一遭,此刻只想揍他,半句温软的话都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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