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十四直了直腰背，“下个月就满十八了。”
阿廿扶额，看这家伙魁梧得跟座小山似的，她还纳闷儿他心智为何如此飘忽不定，敢情就是个涉世未深却长得着急的半大小子。
她毫不做作的说了句违心的话：“蔚北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这样一来二去软硬兼施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把这位袁氏小爷送走了，阿廿立刻回身，在屋子角落里找到那只倒霉的风生兽。
悬阳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并没有阻拦，任凭她将风生兽揪过去，抬手就是一掌，风生兽毫无招架之力，像个没魂没魄的破布偶。
果然，那颗内丹已经不在了……
阿廿抬头看悬阳，“尊使，那颗内丹呢？”
“在逃跑的囚徒身上。”
“所以……尊使早就算计好了？”
“顺势而为，相机而动，碰运气罢了。”
真谦虚……
阿廿一直自诩有些小聪明，直到遇到夜悬阳，才发现那些聪明最大的用处就是让她一次又一次跳进了夜悬阳早早布下的陷阱里。对于这样的夜悬阳，她早就没了脾气，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尊使，你的心是马蜂窝吗？怎么那么多眼儿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尊使如何知道始作俑者必将认出那颗内丹？”
悬阳摇头，“我并不知道，只是阮契阔说过，那颗内丹来自蔚北，我撒一只兔子随便跑跑，说不定就能勾出暗处哪只鹰的一点羽毛来。”
“阮契阔……那个私动古法被逐出师门的小徒，是阮契阔吧？”
“嗯。”
“那这只妖兽就该是他点化的？这内丹他必然认得，可他……”
悬阳摇摇头，“他自有他的忌讳。”
“那……接下来呢，我们该做什么？”
“刚才不是挺机灵的，怎么？袁十四一走，你脑子也丢了？”
阿廿仰头朝他笑，谄媚的近乎虚伪，“我这点脑子，在尊使面前还是省省吧，一切但凭尊使吩咐。”
悬阳瞧着她，眉头一动，“也好，早上刚说过要教你点本事，眼下正是个绝好的机会，等会儿让阮契阔派两个手下，你带着他们去劫囚。”
“好呀，那我……”
阿廿话没说完，便被夜悬阳的大手狠敲了下脑门，“哪儿好？”
阿廿委屈，“你刚说的要我去……”
悬阳两根指头捏起她的爪子，“我说的又如何？你浑身都是伤，劫什么囚？不要命了？”
“我又不疼，其实没什么的……”
“你不疼，那你也不会死吗？”
“我……”
阿廿没词儿了，老实巴交的认他教训。
“痛是保命的东西，有痛才有惧，有惧才有取舍，有取舍才有珍惜，你如今没有痛觉，更要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
“哦……”
“既然要我教你，那就先教教你如何取舍，鹿女侠若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谈什么扶危救困？”
难得他话多又认真，阿廿竟然心头有点热，忍不住笑了，“多谢尊使，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阿廿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伸手扯住悬阳的袖子，“尊使是说，这件事你自会料理妥帖，我只要好好养伤，继续混吃等死就行了，对吧？”
夜悬阳瞧着她举一反三的聪明劲儿，满脸“温和”，“别急，等你伤好了，有你好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