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私

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他们总说我叛逆期到了呀，没有以前听话，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什么的，还说我太自私。”李张沉默了一下，对我伸出手，“数学本给我一下。”

我连忙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数学本递给她。

“我给你出几个十以内加减法，考你一下。”她在本子上开始出题目。

“而且刚刚还不是你们还没有吃完饭嘛，我当然先只洗自己的碗。”她声音变小了些，好像哽咽了一瞬，“……谁知道她就那么说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话说回来，凭什么男生不听话就不会被骂自私？”李张无语地撇撇嘴，“上次我表弟把我房间弄得一团糟，我妈还夸他男生调皮就是聪明呢。”

我坐在旁边听着她说话，两只手搭在桌上，脑袋放在手上，占着桌子的一个角。桌子不算大，李张在出题目，我当然放不下我的手肘。

对哦，为什么有时候我也没有做错事，也还是会被骂呢？

我每次在外婆家的菜园里，跟着外婆一起认哪些是杂草，一起拔草，弄的脏兮兮之后，隔壁的婆婆都会说，“这丫头一点样子都没有，邋遢的很，长大了哪得有人要她。”

可是她的孙子不仅拔外婆菜园里面的菜，还总是想要用沾满泥巴的手，来拉扯我外婆给我扎的小辫子。

他也好脏，而且没有礼貌，喜欢向我吐口水。

我告诉外婆后，外婆去找她理论，那个婆婆骂的很难听。

“死老婆子，贱丫头跟外头男的生的泥巴玩意儿还当作个宝贝。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替别人生不出来，早晚给别人赶回来出丑。”

外婆气得指着那个婆婆的手指都在抖，嘴唇张合，似乎要说什么，却在看了眼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我后，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婆婆。

“哎哟，瞪什么瞪，肚子里没好货的一家子。”

“陈橙，不理她，我们走。”

我被外婆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微微回头，那个婆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黑往上一翻，用很不屑的表情瞥了一眼我。

“你先做做这几个题目。”李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怎么走神啦？”

她把笔递给我，然后自己坐到床边看起了。

我点点头，开始写。我写的很快，因为这些题目都很简单，而且外公其实教过我很多数学知识。李张可能考虑到我没有上小学，出的都不难。

写完之后，我扭头悄悄看她，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写完了，看得很认真。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她，有些害怕打扰到她看。

在她又翻了一页后，她抬头看向我，“啊，怎么写完了不叫我？”

她放下给我检查题目，有些惊讶道，“都没有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外公教过我打算盘，然后还教了我心算，加减法我都会的。”

外公最喜欢口头给我出计算，然后让我回答，每次答对了他就会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比如说摘一朵莲花，买一个冰糖葫芦。

“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你是学的珠心算吗？”

“我不知道珠心算。”我不知道珠心算是什么，只能这样答道。

李张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问道，“那你会乘法吗？”

“九九乘法表会。”我如实回答。

“数学学了这么多呀？”她似乎有点吃惊，“我记得我小学一年级才学这个来着。你好厉害。”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回答。

“那我教你除法吧。”李张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