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岭:“闭上你的嘴巴,不然我会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唐开灼做了一个嘴上缝拉链的动作。
接下来的路程,某人终于不说话,车也驶进一座被栅栏围起来的院落,门口站立的警卫员微微颔首,挥手放行。
唐开灼从后车镜看去,院落门口栅栏又很快落下,执勤的警卫员端正地站在门口,不远处保卫室灯亮着,大门口侧方能隐隐看见‘疗养院’几个字。
他心中有了猜测,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楚岭等好车后下来,跟着对方一起去医务室。
一进门,便是几把红木椅,同色的桌子里坐着一位男人,看样子五十来岁,正看着,见楚岭过来笑着抬头:“小岭,过来了。”
楚岭应了一声:“宋大夫,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他侧身露出唐开灼:“他被猴子抓了,劳烦您看看。”
唐开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微微偏过头把伤露出来,也说了句劳烦。
宋大夫站起来,他视线被身边站着的人吸引去,高个子挺鼻梁,眼睛明亮,一下子就能拉住别人的视线,他笑了声感叹:“这小伙子长得真好。”
唐开灼眨眨眼睛,还有些小得意。
宋大夫又打开手电筒,一束白光照在唐开灼伤口上,他嚯了一声,惊疑出声:“这是被猴子扇了一巴掌?”
唐开灼顿住了。
他脸上得意的神情收好,焉了起来。
楚岭说:“是。”他目光在唐开灼面上绕了一圈,见对方如今神气全无,慢声开口:“在家里清洗过一次,涂了些双氧水。”
宋大夫又问:“哪里的猴子?”
这次唐开灼说:“山上野猴子,我吃香蕉它过来抢,一时大意,就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隐去自己抓猴子的细节,还是要脸,自觉有点丢人。
宋大夫又做了一次清创,伤口没贴纱布,但给唐开灼打了破伤风和狂犬疫苗,两针下去唐开灼看起来更加恹恹,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
宋大夫让观察,有人注射狂犬疫苗后会出现低烧,医务室内有床铺,已近凌晨两点,没必要再开车回去。
楚岭和唐开灼各占了一个床铺,两个床铺之间有帘子,不过没拉,唐开灼能看到楚岭靠在床上拿着手机,觉察到他目光,楚岭说:“困了就睡,我在你旁边,半夜不舒服了叫我。”
唐开灼当下道:“那怎么好意思。”
“没必要不好意思。”
唐开灼诚恳道:“其实我也就嘴上客气客气。”
楚岭:“闭嘴吧。”
唐开灼又笑了一声,他慢慢闭上眼睛。
楚岭没有睡意,他精力一直不错,忙的时候做多连续工作过36个小时,如今只靠在枕头上,静静地观察着唐开灼。
对方呼吸很浅,手盖在眼睛上,偶尔会翻身,侧着睡觉的时候手放回身侧,眉头微微皱着,眼皮偶尔会跳动几下,随时要醒来的样子。
楚岭看着,在手机备忘录里记:【睡眠:浅,入睡时间久,睡眠质量不高。】
几个字打完,他看了会新闻,旁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唐开灼又换了个姿势,他眼角似乎有液体一闪而过,楚岭来不及细看就隐入旁边鬓发中,只是嗓音里发出含糊的梦呓,听不清是什么,眉依旧皱着,似乎承受着某种隐秘的痛楚。
楚岭看了一会,他放下手机,起身把快要跌落的被子捞起往对方身上盖去,唐开灼睁开眼睛,神智还在混沌中,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一声:“睡吧。”
棉被拥住的安稳感袭来,隔绝一切寒冷与恐惧,舒适安然地涌现,他再次跌入梦境中。
天光破晓,东方大亮。
唐开灼一觉醒来,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他转头去看,另一侧床上人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了,依旧是衣冠楚楚。
唐开灼脸上出现一个灿烂的笑容:“楚岭,早上好。”
楚岭:“早上好。”
他睡了大概三个小时,不觉得困,随手将褶皱的上衣捋平:“在这里吃个早餐再回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