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刺兽官袍,带着顶带花翎,好不威风。这位就是秋明县的父母官,传说中的吕县令。
“草民方近,状告张大狗当街勒索,诈骗在下父辈财产。”方近站在高堂之下,大声应道。
张大狗早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是两名大汉把他架过来的,现在已经跪倒在地。让人不明白的是,他竖着几根手指,不知是什么意思。
“冤枉呀!明明是他欠我的钱,我上前讨要,他不还就罢了,还打了我一顿。大人,您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他故意把众人殴打自己的事情,说成方近殴打他的。众所谓法不责众,再说了,他要真把众人牵扯进来,恐怕众人都一口咬定,是他勒索方近的,倒是就真完了。所以,这个仇只能记载方近一个人头上。
……
衙门外面,春蚕和周管事站在一起。
看到张大狗竖起手指,春蚕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禁小声问道:“周大伯,那张大狗竖起手指,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指了指张大狗,又指了指吕县令一旁的师爷,说道:“春小姐,你看到没有。刚才张大狗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说,愿意花一百两银子,摆平这件事情。那师爷摇了摇头,表示不行。张大狗又竖起了两根指头,表示愿意花二百两银子……”
春蚕骇然地长着嘴巴,小声应道:“怎么可能?这里不是衙门嘛?”
要换做刚来到无灵密境的时候,春蚕肯定大叫起来,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她变得沉稳一些。至少她没有大喊大叫,给方近添麻烦,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而且春蚕也相信,就算真如周管事说的那样,张大狗买通县令,方近也有办法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张大狗伸出五根手指头,那位师爷也在同一时间点了点头。
周管事看到这一幕,不由叹了口气,这下可麻烦了。既然张大狗买通了县令,他想搭救方近,也插不上手。要是秋月茶楼的老板在这里,吕县令确实不敢不给面子。可他只是茶楼的一个管事,根本说不上话。
就算能帮上忙,他也不见得会多事,毕竟他和方近无亲无故的,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吕县令看到师爷点头示意,立即拍了下惊堂木,大喝道:“大胆刁民,你为何不跪?”
吕县令已经五十几岁了,还是秋明县的县令,一个从七品的官职,迁升是肯定没望了。年轻的时候,他是想过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的,现在就只想捞点银子,在秋明县养老了。
这吕县令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做了那么多年县令,审过的案子无数。在看到张大狗的第一眼,他就明白,是这个张大狗理亏,刚才出钱想要买通自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方近也不惊慌,不卑不亢地应道:“在下方式医馆的大夫,是王朝登记在册的医者。根据王朝律例,凡登记在册的医者,不用下跪。”
吕县令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王朝的律例上,有这么一条,随即看向自己师爷。看到师爷点头之后,吕县令这才开口说道:“既然你是王朝登记在册的医者,那就不用下跪,站着吧!”
方近摇摇头,他虽然不清楚,张大狗在刚才已经买通县令,但也不妨碍他看出来,吕县令偏向张大狗这个事实。
“方近,本官问你,”吕县令大喝道,“张大狗说你殴打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张大狗在你危难时刻,才把钱借给你,可你倒好,不还钱就算了,还把人家打伤了。我来问你,你打伤张大狗的时候,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方近反驳道:“大人,是张大狗……”
啪!
方近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打断了。
“好了!你只要回答我,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其他废话,本官一概不听。”吕县令厉声喝道。
“大人,我有证人。”方近应道。
吕县令冷然地看着大堂之外的众人,威胁道:“噢!我倒要看看,谁敢做假证。”
大堂外众人,听吕县令这么说,又看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