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一场车祸里李曜驰能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一个多月了无音讯——多半是死了。
现在被祁方焱那么一搅和,方玉泽连好奇的闲心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烦。
不被信任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方玉泽心里不舒服,身体也有感应似的,那股不舒服的劲儿又起来了。
他的腰陷在车座上,调整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更糟糕的是刚刚喝得那点酒精让他头昏脑涨,开始晕车了。
胃里一阵阵的翻滚恶心,喉管里溢出的酸水呛到了嗓子口,猝不及防的开始咳嗽了。
“咳咳咳咳咳”
“方总,需要给您拿毯子吗?”司机问。
“不用,开快点”方玉泽艰难的应着,打开车窗想要呼吸一口的新鲜空气。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忽然方玉泽的目光一顿,声音微哑的问“这里是云丽景城?”
“是的,方先生。”
方玉泽沉默了几秒,说:“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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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关闭,方玉泽双手抱胸,酒后发烫的身体靠在冰凉的铁壁上,心口的憋闷瞬间好受了许多,以至于让他有精力开始思考为什么大晚上跑来找这个人。
因为他晕车了,如果司机再开个半个小时回家,他定会吐得昏天黑地。
因为他胃里不舒服,想来过吃点合口味的东西。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年黎的眼睛。
那双望着他时不设防,小狗一样闪动眼睛。
方玉泽活了三十多年,见过的很多的目光,谄媚,殷勤,讨好,畏惧
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他觉得新鲜,想多看看。
方玉泽仰头望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楼层,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人果然是不能喝酒,会变得幼稚。
叮的一声响,电梯到达顶楼。
方玉泽扶着墙壁走出电梯,扣响身前的大门。
大约三四声后,大门打开,年黎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方玉泽时一下愣住了。
“方……方先生……”
走廊的灯光是暖色,照的方玉泽双颊薄红,酒意明显。
他单手拿着西装外套,半靠门边,瞧着年黎那一脸傻样,半开玩笑的问:“怎么了?不欢迎我?家里还有别人?”
在那一秒钟,方玉泽清晰的看见年黎表情从懵怔变得闪动,连连说:“没有没有,我,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年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连忙侧开身,请方玉泽进屋。
方玉泽手撑着墙壁直起身,脚步不稳的朝房间里走,却在抬脚的瞬间绊住了门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摔。
“方先生!”
年黎脸色剧变,两步向前一把将方玉泽抱进怀里。
年黎力气很大,而方玉泽身体滚烫柔软,当他贴在年黎心口的那一刻,年黎的呼吸一下就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