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喝了口茶,握住她的手,“儿媳啊,不是我说你……”
一般说这种话的时候,就是要说了。
即便她有青云院的入学帖,田氏仍不赞同她入院。
“女子就应该洗手做羹、相夫教子,早日开枝散叶,搏得我儿喜爱,才是你应该做的。”
杜靖昨日从祠堂出逃,喝的烂醉后,被宣侯抓住打了一顿屁股板子,田氏心疼他,把他接到自己的院子里休养。
此刻杜靖趴在榻上,脸上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透出抹绯红。
“娘,我不要她喜爱!”
他别过脸,望着白墙,语调坚硬,“青云院是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适合去的地方吗,你有空,就多孝顺我娘,把后院打理好,少出去抛头露面,丢本世子的脸。”
世道瞧不上女子好学,觉得女子就应该安心服侍男子。
乔染水眸波动,满眼的的不赞同,“夫人,世子,世子妃的本分我万不会忘,但侯府是香门第,作为世子夫人,我理应丰富才学。
我在北疆长大,未曾读过许多,若能去院,一来增长学问,配上侯府门楣,二来博取见识,也能更好的打理侯府产业。”
杜靖把头转回来,“女子无才便是德,管好你的德行举止,侯府用不着你那点学问!”
乔染垂眸,不卑不亢,“若无才便是德,我叔父为何让三妹入院,三妹才学惊艳,人人称赞,连世子都为之钦佩,三妹苦读好学,谁说过她有错?”
她口中的三妹正是京城第一才女乔菲菲。
杜靖噎了下,恼羞成怒,“你能与菲菲一样吗,乔染,你已经嫁人了!”
乔染望着杜靖的眼睛,眼底渗出抹嘲弄,“若嫁入侯府的是三妹,世子会让她困守后宅,不得进学吗?”
“菲菲一身才学,当然不能在后宅闲着!”杜靖想都没想说出。
有才学者,本就被人敬重。
杜靖转了一圈,验证的反而是读有用。
田氏瞧着两人快要吵起来,认真问道,“儿媳啊,咱们后宅妇人,会识字算术就足以了,你说你去院读,能读出些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参加科举?”
倒不是田氏反对读,她也曾让田紫柔入院求学,只不过,女子哪怕才学惊人,嫁人后,读过的万千卷又有何用?
儿媳已经成亲,就应该安分守己。
“女子好学,小则明理通达,为家宅分忧解难,大则通透仁义礼智、家国天下,成就一番事业。”
乔染目光如炬,透出几分真情,“夫人,若有一人能改当世格局,女子未尝不可科举,而我,未尝不可封侯拜相!”
杜靖被她的言论惊呆。
想他杜家为侯,还是盛朝建国时,祖上有从龙之功,她一介女子,竟然妄想在太平盛世里封侯拜相,疯了吧。
他指着乔染,手都在哆嗦,“你胆大包天,要是被我爹听到,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宣侯从外大步走来,“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