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南麓,是以大荒和大凉西南益州的交界处。许是地处高原,巍峨昆仑,银装素裹,壮观的群山连绵,一眼望不到尽头,雪峰突兀林立,万仞云霄,时而有云生豹、高原麋鹿、牛羊,成群结伴。同样是莽莽雪域,却不似北漠冬天那般萧条。
“轰隆”
半空中一狼狈身影从虚空坠落。
“嘶——好冷。”
林孤生打了一个寒噤,心想这卷轴不是随意传送到这片大陆的任何角落吗,怎么还是这般彻骨寒冷,可紧接着他感到胸闷眩晕,恶心想吐,抬眼看到四下环境,不禁震撼。
昆仑。
这里堪称人间仙境。
冬日消融,连绵不断的群山矗立,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插云霄里。
“咩咩——”
“嚒——”
虽然冷,但这里的阳光比北漠的要近人情许多,暖洋洋的。
林孤生坐在雪地上发了好一会呆,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北漠和大凉的战争进行的什么程度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当务之急是去最近的城镇问清楚路况,想办法回天下城……不,是想办法去江南找大哥。这是一场皇帝针对林氏展开的一场阴谋!
益州,锦城。
太守府。
当年天下初定,大凉始皇帝姬无涯大赦天下,在此地分封郡县,起初的益州只有川渝两地,但随着朝廷发展,毗邻川渝两地的滇黔少数民族与大凉爆发战争,随着战事推进,最终滇黔两地也被划入益州疆域。
益州,也算是西南重镇,且民族繁多,民风彪悍,又因为地处高原,山川陡峭,交通极为不便,不仅没有一点世外桃源该有的样子,反而应了那句古话“穷山恶水出刁民”。许是势力繁多,除了世代镇守益州的左氏担任益州牧世袭罔替的爵位,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数位手握兵权的藩王,诸如南诏王、西蜀王、夜郎王,堪称四足鼎立,其中又以四世三公的益州牧左怀玉实力最为雄厚,帐下谋士如云,武将颇多,兵强马壮,佣兵达二十万之巨。
今日。
年过不惑之年的左怀玉收到了“林破军挂帅出征空降冀州”的消息,召开会议。
此刻,太守府,左怀玉稳坐高堂,大殿内两行百官,尽是满腹经纶的臣和杀伐果断的武将。
“看来开年后,皇上就要腾出手对抗袁沛了。”左怀玉笑道。
谋士范珂捋着胡子,笑道:“主公,皇上要是收回了中州铁军的军权,恐怕也不舍得用铁军打袁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就像‘脱了裤子放屁’。”
“此话怎讲?”左怀玉露出洗耳恭听的笑容。
范珂已经年过八十,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一袭儒雅人的打扮,却胸有韬略,道:“主公,依照皇上的秉性,恐怕若真收回中州军的军权,下一步要么尽力笼络主公、以及各地诸侯,要么,依葫芦画瓢,逐步收回各地的军权。”
此言一出,大殿众人哄堂大笑,锦城上将军徐达肆无忌
惮地讥讽道:“收回益州军权?他也配?皇帝就该安安稳稳地在天下城享乐,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主公大可就在益州称帝,我等将誓死追随主公。”
左怀玉面无表情。
左将军柴山也赶忙谄媚道:“是啊主公,大可不必忧虑,若那皇帝不识好歹,凭借咱们益州的地势,何惧中州?何况,咱益州在主公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州府兵强马壮,井井有条,足以自给自足。这几年又是大丰收,全州空前强盛。”
右将军尉迟啸也点头称是。
一众武将纷纷点头。
那些臣自然一个个拍马溜须。
唯有一个人面不改色,是左怀玉的另外一个谋,年轻的陈兼。
范珂微微作揖,道:“主公,还未到那个地步。这一些无非是微臣的猜测,天授皇帝生性多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召见主公入京,大可不去就是。不过嘛,就如今天下的局势,恐怕想脱离大凉管辖的刺史藩王不在少数,就说那吴越两地的刺史,就像是墙头草,指不定哪天就和袁沛为伍了。”
左怀玉点头,似乎想起什么,沉沉道:“可是宫内高手众多,我就是怕真有那一天……”
战争,并不是一定要正面对抗,两军冲锋陷阵。有时候,一场无声无息的政治变革,往往是对核心人物的斩首行动。比如皇帝今天得知哪个诸侯要造反,可能第二天就派高手刺杀,悄无声息化解一场兵戈。
范珂淡笑:“当务之急,趁现在天下都在观望,主公大可招贤纳士,安稳发展实力,壮大己身。”
“范先生有何高略?”左怀玉追问。
范珂不假思索道:“主公,臣有三大方针,其一,通过笼络、吸纳、灭族的各种方式,铲除瓦解地方那些没有官家背景的氏族势力,或将氏族势力的土地收回州府所有,或得到地方氏族的支持;其二,招贤纳士,招募在益州的江湖侠客,为主公效力;其三,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铲除或拉拢南诏王,西蜀王,夜郎王。主公只有将整个益州牢牢掌控在手里,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