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芳与官宦夫人来往多,孟若华问了她好些消息。以往她不在意,现在有意去听,也听出了好些门道。
而另一边,宋恬的情境可就没这么融洽。
“谁家来的珊瑚树,金灿灿的真晃眼。”秦嫚用手帕扇风,不顾一屑的说道。
她是父亲是光禄寺卿,外祖是王家分支,见宋恬一直往王家表姐妹身边凑,王家表姐妹们碍于身份不便说什么,她可不怕,反正宋恬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的爹正好管着宋恬的爹!
宋恬刚刚和王家姐妹才说了几句话,偏偏秦嫚就插了进来,眼看王家姐妹嫌弃的往旁边走,她不甘的怒目而视,“你说谁是珊瑚树?”
我像珊瑚你也好不到哪去!同样一身大红穿碟对襟褂子,你怎么有脸谁别人!
“谁承认就是说谁的!”秦嫚弹着指甲闲闲地说:“还是棵没眼色的珊瑚树。”
看不到王家姐妹都不想理你吗?还死劲地往上凑!就你爹当了十几年的光禄寺少卿,也想攀上王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我没眼色,也比某人没脑子的好,自己姓什么都记不住。”
宋恬亦是满脸的鄙夷之色,你姓秦又不是姓王,外祖家也不过是王家的一个分支,得意什么!
“你说谁没脑子?”秦嫚尖声叫道:“我姓什么,我姓秦,倒是某人说出来看看,有几个知道你姓什么的。”
宋恬的父亲官职是五品,母亲又不是京城人士,这些侯府公府的宴会平日是不会请她们。也就跟着孟若华赴过几次宴,偏偏每次都能遇到秦嫚!
她与秦嫚的恩怨可是由来已久,虽说秦嫚的父亲是光禄寺卿,可前些年也不过是少卿,两人以前就见过很多次,当然,次次都要吵上几句!
“我姓宋怎么了,我曾祖父祖父也做过内阁学士、太子太师,不像某人往上数两代就是泥腿子了。”
秦家以前就是乡下的富户,经过三四代读科举才供养出秦嫚父亲一人,还是靠着姻亲关系才慢慢爬到光禄寺卿的位置。
所以秦嫚最恨别人这样说,此时听到宋恬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说起来,心中大怒,“还说别人呢,某人恐怕现在就是泥腿子了,毕竟官职低俸禄少,不下地怎么维持生活。”
周围人顿时投来了鄙夷的眼神,她们对宋恬不熟悉,但看她穿衣打扮就觉得是小户出身,没想到竟这么低!
她们哪一家不是三品以上官家的小姐,公府侯府家的小姐都有,可就是没有五六品官家的,也不知道是跟着谁来的!
每次宴会总有些人死皮赖脸跟了来,妄想入了哪个贵人的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
宋恬一看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的眼神,顿时羞恼起来,尖声喝道:“你才是泥腿子呢!你全家都是泥腿子!”
武安侯府的二小姐庄雅听得吵闹声,忙走了过来,一看两人的气氛便猜到了几分,将秦嫚拉开来,临走时又向李静客使了个眼色。
庄雅是知道宋恬的,虽不喜欢她可看在孟姐姐的面子上,少不得也得看护一二。
李静客拉着宋恬也往外走,“恬儿妹妹咱们去那边看看。”
宋恬不愿,她一时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再与秦嫚吵上几句,肯定能把她骂哭;一时又觉得还没解释清楚,那些小姐肯定误会她的身份了。
可这毕竟是侯府,又没有母亲在这,也不好在大吵大闹的,只把这段恩怨压在心里,等着下次遇见了再接着吵。
半路遇到来找她们的孟若华,听了事情的经过也不甚在意,宋恬与秦嫚见了面就要吵架,不吵才奇怪。
没想到两人来了侯府还要吵,好在两个小姑娘都有分寸,只言语上讽刺对方几句,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