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别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窗外天际,夕阳染黄了半边天空,云层由橘黄转成淡黄,层层叠叠渲染开来煞是好看。
孟若华懵懵懂懂的看着,想起小时候坐在山顶看日落。
那次是随母亲去广胜寺上香,正好碰到了同样来上香的阳城公主与于宴。那时她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中午从不老老实实睡午觉,她带着玉叶偷偷溜了出去,打算爬到山顶去赏枫叶,没想到在半山腰遇见了于宴,于是两人便结伴一起爬到了山顶。
也是暮秋时节,也是日落时分。
残阳依山,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连远处的山峦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们静静的看着,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震撼,直到夕阳坠落山底,天色渐暗他们才匆匆赶下山。
她说下山了肯定被罚,他说给她求情。
不出意外,她被罚抄写心经五十遍,晚上偷偷派人去问于宴,得知他没被罚还生了半天气。
都是偷跑上山,凭什么于宴不用写字!
还说给她求情,一下山就跑没影了!
那时她就想,果然公主大气,不计较这等小事,更不用抄经这等无聊的惩罚!
时隔多年,要不是今天见到于宴,她也早忘了这件事。
“二少夫人起吧,该去荣喜院了。”玲珑提醒道。
孟若华收回心绪,“好。”
荣喜院。
二夫人照例问了几句,末了又责备她不看顾宋恬。
“三妹与秦嫚的恩怨由来已久,和解是不太可能,只能尽量避开。”孟若华顿了顿,“以后我先打听打听,秦家小姐在的地方我们就不去了。”
“凭什么绕着她走?”
“那夫人说怎么办?得罪了秦家小姐,她回家了对秦大人告上一状,再给老爷穿小鞋怎么办?”
……
忘了自己老爷正在人家手底下任职!
二夫人怒其不争的暗骂,多少年了还在五品上转悠,比他年纪小的都升上去了。
真该把那一屋子字画诗策都扔掉,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想着花钱!
孟若华看她反复变幻的脸色,就猜到又在埋怨二老爷宋昌不长进了。
她静静喝着茶,望着门外稀薄的阳光出神。
孟家的人多在军中任职,外祖家的也没有太高的官职,孟家一族在朝堂上没有多少话语权,因此前世父兄被诬陷后,并没有多少人求情说话,也许是她不知道。可看现在的情况,孟家所依靠的只有皇帝的信任,可父亲已在西北十几年,皇帝是否还像十几年前那般信任父亲呢?
再者,就算有足够的信任,可也抵不过有心人的摧毁。孟家是远离朝堂的,一时有什么风吹草动传到西北都得花上一半个月的。
她知道父亲为了让皇上放心,故意斩断与京城朝堂的过多联系,可她们不能傻呆呆的做任人宰割的牛羊,不能再死的不明不白。
孟若华兀自的想着,旁边的二夫人已经生完了气,又开发了新的招数。
“你看看辰哥,还特意去接你们,你也对辰哥用点心吧,谁家爷们天天睡房?冷冷清清的,连个贴心伺候的都没有!我要给辰哥安排,他还不让,说是要体谅你。”二夫人满眼的挑剔,“你说,你体谅他了吗?”
自己当初一进门就安排了吕姨娘,吕姨娘怀孕后安排了一个名叫团喜的丫鬟做通房,后来被吕姨娘捉了错处打发了出去。等吕姨娘再次怀孕后,又安排了莺歌做通房,不过不得宋辰安喜欢罢了。
“夫人说的是,我回去挑个日子让珍珠去伺候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