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阿梗话音未落,人已经疾冲而出,眼见头领动手,余下众人立刻紧随其后,腰刀出鞘,自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眼见敌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林道长拂尘甩动,率先敌住了钟阿梗,而李中庸和陈立秋则将木箱移到了巴图鲁所在的树下,分据左右,阻拦敌人。
长生没有兵器,只能拾捡石块儿胡乱扔砸,一瞥之下发现陈立秋的包袱遗落在不远处,便赶在敌人冲过来之前跑过去捡了起来。
长生刚刚捡起陈立秋的包袱,便被田真弓抓了起来,不等他反应过来,田真弓便将他扔向了李中庸。
李中庸挥剑逼退了一名匪人,腾出手接住了长生,“留在此处,不要乱跑。”
眼见周围全是敌人,长生顾不上回应,急忙自地上摸拿石块儿扔砸帮忙,他平日里经常投掷石块儿,手上颇有准头,虽然不能独当一面,却能为李中庸和陈立秋拾遗补缺。
与敌人周旋的同时,长生分神看向林道长,林道长此时正在与钟阿梗周旋,钟阿梗挥舞弯刀横斩竖劈,招式甚是凌厉,而在二人周围也围了一圈儿伺机偷袭的匪人,林道长挥舞拂尘辗转腾挪,招式虽然不似钟阿梗那般凶狠,却进退从容,以一敌众,不显狼狈。
马帮众人都知道林道长是劲敌,而眼下林道长又正在与钟阿梗过招,这群匪人都希望帮助自己的头领将林道长拿下,一来可以釜底抽薪,二来也能在头领面前邀功表现。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擅长武艺的那些人大多聚集在了林道长周围,此举间接减轻了李中庸和陈立秋的压力,二人分头应敌,勉强也能稳住阵脚。
树下的石头并不多,很快长生就捡不到石头了,眼见巴图鲁正拄着铜棍想要挣扎起身,便抢过铜棍替下了他。
长生猜到铜棍分量很重,却没想到足有四五十斤,他羸弱瘦小,单手根本不得挥舞,只能双手抓握,协助李中庸和陈立秋二人拒敌防守。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由于马帮人数众多,很快己方就有人吃亏了,不是旁人,正是长生,马帮之中有人自暗处偷放冷箭,长生毫无防范,一根无羽短箭直接射中左肩。
长生的力气本就不大,左臂受伤之后立刻挥不动那沉重的铜棍,只能拖着铜棍退回树下。
正在迎敌的陈立秋发现长生受伤,关切回望,一分神,被敌人抓到机会,弯刀挥舞,自其前胸留下一道森长血口。
眼见陈立秋和长生挂彩受伤,李中庸焦急非常,长剑急挥,暂时逼退了敌人。
“老三,老五,你们怎么样?”李中庸紧张问询,众人之中除了巴图鲁和长生,其他几人都是有家人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行走江湖时众人都尽可能的不喊对方的全名,只以长幼排位称呼。
陈立秋并未回话,而是紧咬牙关,挥舞铁铲将一个冲到近前的匪人砸倒。
“我没事。”长生语带颤音。
“疼痛还是痒麻?”李中庸急切问道。
临阵对敌,又是以寡敌众,哪里能够分神,长生尚未回话,却发现先前那个偷放冷箭的匪人又持弩对准了李中庸。
见此情形,长生急忙高声示警,“二哥小心!”
长生话音未落,那持弩匪人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把弯刀,那弯刀乃是马帮众人的武器,怎地会插到他们自己人的头上。
急切环顾之后,长生恍然大悟,原来那把弯刀是林道长自匪人手里夺下并甩出的。
见林道长身陷重围还能眼观六路出手救援,长生心中好生不解,既然林道长尚有余力,为何不一鼓作气先将钟阿梗斩杀,只要杀了钟阿梗,敌人就会群龙无首。
不过转念过后,长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如果林道长真的打杀了钟阿梗,马帮的这群匪人就会作鸟兽散,而一旦他们四散逃跑,己方众人便无法将他们尽数留下,林道长之所以一直拖延时间,没有立刻痛下杀手,乃是在等待田真弓布下阵法,将匪人全部困住。
长生受了伤,已经不得参战帮忙,但他也不愿袖手旁观,便借着火把的光亮开始计数敌人的数量,此时所有敌人尽数现身,远处和近处共有二十七人,其中五人已经受伤倒地,不知死活。
刚刚数清敌人的数量,长生就发现天上有雨滴落下,就在他误以为下雨了的时候,却发现落在头脸上的雨滴有些腥臊。
抬头一看,险些气死,原来并不是下雨,而是那只顽劣的猴子自别的树梢蹿到了众人所在的这棵树上,此时正在冲着树下撒尿。
由于猴子位于高处,长生虽然生气却也做不得什么,但偶然一瞥,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只箭弩,正是先前被弯刀砍死的匪人所留。
箭弩在此时并不罕见,长生认得箭弩,也发现箭弩已经上弦,瞅准机会,强忍疼痛冲了出去,将那只箭弩捡了回来。
此时那只猴子正在树上得意的蹦跳尖叫,长生抓了箭弩在手,立刻冲着猴子扣动了扳机,短箭疾飞而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猴子的脑袋。
就在猴子自树上掉落的同时,远处传来了田真弓的呼喊,“师父,阵法已经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