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人进入了皇宫大院之后,她就会明白在这里,她的性命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
每一个进入这里的女人都渴望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才能掌控天下人的命运。
莫媛媛从没有想过要掌控天下人的命运,她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住,当木杖在她身体上一下下击落时,她只是咬紧了牙,在她看来,死亡并不痛苦,只是死亡的过程有些痛苦。很快她的后背上血肉模糊,她晕了过去。两个行刑的黄门卫便住了手,询问是否还要继续?
武承嗣道:“这些逆党的嘴还真硬啊,不知投入诏狱,是不是还这么硬!”李婉儿不想听他说话,便道:“那就请便,本公主要回寝宫去了!”说着便起身离去。武承嗣有些疑惑,霓裳道:“武大人,这个女人不能打死,否则天后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责任?”
武承嗣道:“是吗?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啊?难道连我都不能动吗?”杨左使虽然心里对武承嗣非常不满,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也告辞,向太平公主追去,到了上林苑,只见太平公主独自执酒狂饮,忙取劝她。
李婉儿愤怒的道:“这个武承嗣还真是狂妄,根本就不把本公主放在眼中,竟然要对莫姑娘用刑,他可知莫姑娘是什么人?”杨左使忙道:“公主不要跟他置气。倘若我将武承嗣毒打莫媛媛的消息散发到江湖上,武大人很快就知道后果了!”李婉儿听了,心里大喜,道:“很好,你这就去办,记住要悄悄的。”杨左使忙应了。又劝她不由饮太多的酒。
李婉儿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杨左使告辞离去。她手里拿着酒壶,倚坐在石案旁,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百花,心里就感觉难受,在她与武承嗣的新婚之夜,自己勇敢的逃婚了,当时就躲在离心院,与莫媛媛聊了一夜。
李且回到了杜家房间里,立刻研磨提笔为徒弟写了信,说明了京城里的情况,然后又开始为清一风写信,说自己有事要去武昌一趟。这时已经是黎明,杨小姐也起了床,换上了普通衣服,洗梳罢,便来找他,李且道:“咱们先要离开京城,我送你去代州,等会试结束后,看崔公子的表现,他若要娶你,你就
返回京城,与他完婚。”
杨浣纱道:“我们千辛万苦找到了崔公子,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李且道:“京城里可能还会戒严,等下我去找人,为咱们开具路引。”
天亮后,他带着杨小姐便去向杜公检告辞,并留下了信件。对于他的告辞,杜公检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便道:“那我这就为你们开具路引,你们路上要保重了!”李且谢过了他,先让杨小姐留下来准备行礼,他匆匆的离开了杜家,骑了马赶往诏狱。
进出诏狱的小吏很多,这些酷吏看他也进了诏狱,不由疑惑,王聪正在诏狱里办事,见他到来,便想盘问一下,就要伸手去拉他的衣服。李且眼里射出了凶狠的神情,吓的他忙缩回了手,这时洛阳五虎里的梁布从外面进来,见了他,有些吃惊。
李且对他道:“你的其他兄弟呢?”梁布忙道:“他们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李且道:“很好,我有事情找他们,你带我去!”梁布忙应了,带他又出了诏狱,在一处早餐摊上,见到了其他四虎,李且开门见山的道:“我这就要送一个朋友,麻烦你们给我开具肃正台的路引,还有官符,你们可能做到?”蒙远忙点头应了。几人匆匆吃了早饭,便往刑部赶去。蒙远解释道:“现在周兴已经搬到刑部办公了,上次他从代州狼狈回来,气的不行,但又无可奈何。索性换了办公地方。”
进入了刑部,见到了来俊臣,蒙远道:“这位是刑部的缉捕李且,他的武功不弱,可以代我们去缉捕外逃的犯人。”来俊臣用一对小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李且,点头道:“那你就在卷宗里随便挑个案子去办吧!”李且应了,挑了一个叫郑康的卷宗,道:“就选这个人吧!”
来俊臣看了名字,道:“李先生好眼力,这个郑康乃是河东望族,在京城里为官,但被人举报私交江湖乱党,有谋逆之举,我派了五虎去捉他,不料被他反抗,逃走,据说已经逃到了湖南一带,也有可能逃到了江浙,能不能将他抓捕归案,就看你的本事了!”李且应了,蒙远又取了路条请他加盖的官印。
出了刑部后,蒙远又将自己的官符交给李且,道:“你有了路引和官符,就是朝廷的人了,路上谁都不敢拦您!”李
且低声道:“放开去做,世人越是恨你们,我们就越容易打败这些酷吏的根源。我将朋友送到地方后,就去找莫显音。”
他们告别后,李且回到了杜家,带上了杨浣纱,骑了两匹马,便往西城门赶去,到了城门口,果然见酷吏对出城的人都严加盘查,守西门的小吏还是牛洪,他盯着李且道:“你也是朝廷公人?”李且取出了官符示意给他看,牛洪忙点头道;“原来是自己人啊,快请过去吧!”
李且带着杨浣纱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向西而去,不料在磁涧镇,却见一群骑士正在设卡盘查,为首的正是老冤家权可当。原来武承嗣闻听昨夜有人夜闯离心院,怀疑是与莫显声有关的江湖乱党所为,便派权可当率了一千羽林卫骑士在京城附近设卡盘查。
李且心里一惊,但他未见过此人当,仗着自己有官符和路引便上前而去,但杨小姐却是非常担心。李且示意她不要紧张,将脸用纱巾蒙起来。
二人策马前去,果然被拦下盘查,李且取出了官符和路引,权可当便示意他通过,但却盯着杨小姐,问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可有身份证件?”李且道:“她是本官的侄女,随我来京城游玩,没有证件!”
权可当道:“没有身份证件,那就把纱巾摘下。”杨小姐立刻绷紧了心弦,李且道:“她是个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权可当道:“看姑娘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是把纱巾取下,让我核查一下!”
李且边示意杨小姐将面纱摘下,李且认为虽然权可当曾经负责追捕杨家,但不一定就认识杨小姐,而且这次他们手里有了肃正台的官符和路引,自然毫不畏惧。
杨小姐却轻轻将面纱摘下,权可当见是位美女,不由仔细盯着看,在他带人去杨家埋伏时,来俊臣早就派人将杨小姐掠回自己家里,故他并不认识杨小姐,而对方被他看得紧张不已,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李且离开道:“这位军爷,如果没有问题就放我们过去吧!”权可当忙点头应了,道:“请问先生贵姓啊,你侄女可有婚配?”李且立刻回答道:“已经嫁人了,夫婿是个小官吏!”
权可当只好将二人放行。
二人骑着马,一路西去,
然后向北,走官道直奔代州,不料过了黄河,走在前往晋城的官道上,正好就遇到了从城里出来的清一风师徒,四人相见,都格外惊讶,然后又返回到晋城,找了茶馆酒肆,互相聊了往来情况。
当师正业听说崔公子已经在准备五月的会试,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由向杨小姐望去,只见她现在身着普通的棉布衣服,倒显得亲切起来。养小姐听到自己的兄长父母都在代州安定下来,才放下了心。
清一风又带他们找了客栈住下,李且称自己要去武昌找他徒弟,杨小姐就拜托清一风送往代州了。清一风便为他们饮酒送别。
师正业不喜欢喝酒,杨小姐也闻不了酒气,二人就离开了酒席,走到了客栈走廊上透气,正是五月天,天气非常的热。杨小姐道:“这棉布衣服穿起来就是热,完全不似纱织衣服透气。”说着便将领口稍微拉开了一些,师正业看到她脖子下的白色,忙转过了眼,道:“那不如我们在这里逛逛,看能不能找到你喜欢的那种衣服?”
杨小姐虽然很少来晋城,但凭借女人的特性,她带着师正业很快就寻到了做衣服的街市,不过大多数裁缝铺的衣服都要量体定制,而成衣出售的不多,一个裁缝师傅道:“在街转角,有家西域商人开的成衣店,你们可以去看下!”
二人谢过了这个裁缝,便往街角寻去,果然见到了一家很大的店,店面上用汉语写着波斯丽装,二人走了进去,只见许多伙计忙着向客人介绍衣服,一个身着纱衣的,脸上涂着脂粉的女人忙迎了上前,对二人道:“这位小哥陪女朋友挑选衣服啊,来这里就来对了地方,我们这里经营的都是从西域进来的衣服!”
师正业的脸立刻又红了,杨小姐却点头道:“有没有夏天穿的比较透气清爽的衣服啊?”这个妇人立刻应了道:“有,我给你们拿几件看看!”说着从柜台内取了好几件蚕丝和轻纱裙子来,杨小姐抚摸了衣服,比较了一下道:“这件蚕丝的衣服很顺滑,而轻纱的衣服透气,很适合夏天穿!”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向二人望来,见到了杨小姐,他被杨小姐清脆轻柔的声音所吸引,但见她只是个身着棉衣的普通女子,便又将头转道了一边。
这个
妇人道:“一听小姐的话,就知道小姐是个行家,你可以穿上试下,如果看中,我们可以给你优惠!”杨小姐点头应了,这妇人便指了更衣室请她去试衣,道:“衣服合不合体,穿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穿上,才能感受的出来!”师正业忙也点头称是。
看着杨小姐进入了更衣室后,师正业不由询问道:“老板娘,这两件衣服都是什么价钱啊?”这个妇人道:“这位公子可不敢叫奴家老板娘,我只是店家招来促销的!”
“促销?”师正业头一次听说这个名词,这个妇人道:“就是负责向客人介绍商品,侍候客人的,这位小姐是公子的夫人吧?”师正业忙红着脸道:“我还没有结婚呢?”这个妇人道:“那一定是你的未婚妻吧,生的真漂亮!”师正业不再辩解,但他的心里五味陈杂,这时杨小姐换上了蚕丝衣裙走了出来,这件衣服穿在身上银光闪闪的,格外耀眼,妇人立刻拍手道:“太漂亮了,这件衣服就是专为小姐而制作的!”
刚才那个男子听到后,又转过头来,他也被杨小姐的艳丽惊讶,师正业忙也道:“是很漂亮”这个妇人道:“你们喜欢就好,本来要一两半银子,看你们喜欢,就算一两银子好了!”师正业听后,立刻张大了嘴,忙又闭了上,他暗自思量道:“她怎么就知道我身上只有一两银子呢?”
杨小姐却道:“这件不好,我换纱衣看看,我以前穿的就是纱裙!”说着又进了更衣室,很快就走了出来,只见她换上了白纱裙,这种衣服半透明,配合着杨小姐的丰满的身材,格外美丽,而且还是低胸装,穿上后,将红色的抹胸也露出了一截,红白两色,特别显眼,引得店里的众人都向她看来。
师正业忙取摸兜里的银子,这妇人道:“这件衣服是用波斯的上等轻纱制成,只要二两,而且只剩一件了!”师正业听后立刻蒙了,不由红了脸道:“就剩一件了还这么贵啊?”妇人却不回答,只是笑着去看杨小姐。
杨小姐看到师正业的模样,立刻明白了,便道:“这衣服太贵了,我还是不要了!”说着便要回更衣室,却见一个男子手执折扇拦住了她道:“这位小姐穿上这件衣服真是宛若天仙,怎么能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