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安小月的小腹部。
她摇头,“怎么会?宝贝?”
安小月捂住泛酸的鼻尖,肯定的点头,“已经两个月了。”
安佳人张开手臂,“过来妈妈抱抱。”
“妈妈。”安小月喊一声,泪如雨下,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哭了出来。
安佳人没有说话,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此刻才发现,那个被她养得窈窕娉婷的女孩子,瘦得肩胛骨都光秃秃的硌手。
安佳人心疼极了。
在妈妈的温暖怀抱里,闻着让她安心的妈妈味道。
安小月将兼职被开除的不甘、怀孕后的迷茫以及连吃饭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安小月坐起,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妈妈,你不生气吗?”
安佳人笑了,笑得很幸福。
“妈妈知道有你存在的时候,可开心了。我揣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直接去了锦成,然后把你生下来。有了你,妈妈的日子每天都像蜂蜜一样甜。”
“妈妈~”安小月声音软软,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撒娇。
“宝贝和妈妈说说,孩子是怎么来的?还有这病房,为什么医院给妈妈换了特护病房?”
安小月心知,解释这些事情,才是最难的,不是她撒撒娇就可以的。
当初的一百万,她就欺骗了妈妈。
她说是把锦成学校分的房子卖了所得,是买房子的人知道妈妈的情况,才没有压价格。
安小月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在两个多月前,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你遇到坏人了?”安佳人着急又心疼,翻看着女儿的脸颊、脖颈。
“不是,是我自愿的。”
安小月知道妈妈担心,语速极快的解释。
“我今天上午刚和那人领了结婚证,这里也是他安排的。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也决定打掉孩子,他今天突然安排人找我领结婚证,我舍不得孩子。”
安小月一句没提医药费的事,怕妈妈多想,怕妈妈不愿意治疗。
“宝贝,你处理得很好,妈妈没有生气。”安佳人安抚她,“妈妈知道,在你选择说出这件事之前,你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你愿意主动和妈妈说,妈妈很开心。”
安佳人如何不知,女儿说得如此隐晦,更多的是为她这个妈妈着想。
谎言,都是因为太爱、太在意彼此了。
她的宝贝可是差八分就满分的高考状元啊,大好的前途。
要不是因为她突然病倒,女儿大学时光该是美好、自由、畅快的。
教职工宿舍最多卖六十万,且产权是她和女儿共有,她不签字如何卖得出去?
女儿心思单纯,以为她这做妈妈的看不出来。
哪有孩子读大学累得坐凳子上都能睡着的?
肯定是兼职去了。
女儿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连厨房水龙头都没碰过几次的人,现在因为她得被迫学着大人模样开始赚钱。
她怎么忍心责备女儿,女儿有什么错,错的是她的病来得不是时候。
她贪婪的想多活一天,多陪伴女儿一天。
但她多活一天,女儿就多累一天。
她这是在消耗女儿啊。
只是,直接插手将她换到特护病房的人,不知道是谁家?
她改姓换名,23年过去,容貌也有变化,应该没有人会记得她。
“妈妈。”安小月听了妈妈的话,抿着唇,泪水又有决堤之势,“我真的担心了好久,我害怕你生气,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妈妈理解宝贝,没事的,我们要向前看。”安佳人没有细说,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和你结婚的人,叫什么名字,妈妈看看人长什么样?”
叫什么名字?
安小月想不起来。
领证的时候,局长称呼他为傅先生,她也喊的傅先生,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结婚证都领了,却不知道对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