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没了。”
纪雀打着哈欠,盘腿坐床上,跟个炸毛的小仙女似的,呵呵说道,“全身八百个心眼子。一边调查我行踪,一边又上楼来贴窃听器。他能听到什么?听到别人半夜调情做作的声音?他自己不怕憋炸了?”
哼!
老东西,还挺狡猾。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能确定他有问题。”
周行野先行穿戴好,又拿了衣服帮她套在头上,再揉一把她软软毛毛的脑袋,“乖,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医院看爷爷。”
纪雀眼睛一亮:“好啊,我给爷爷带些礼物。”
跟个小兔子一样,刚刚还气乎乎骂南东树,这会儿跳下床,活泼得很。
周行野:……
他真是服。
他家这祖宗,扮得了淑女,演得了贵妇,吃醋打架样样拿手,打拳赛车更是凶猛,这以后感觉抓个间谍,立个軍功啥的,可能也不是事。
就,很厉害了。
“周公子,还有纪小姐,你们来得正好,快快坐下吃早饭。饭菜刚刚上桌,这会儿吃,刚好入口,也不烫嘴。”
南东树见了两人,完全没有昨天半夜那种“查房”的狠劲,而是换了一身长长的马褂,类似孔乙己的那种长衫,瞧着像个民国时期的斯人,其实那脑袋里,装的都是算计。
纪雀单纯,迈着步子过去,很开心的说道:“那就谢谢南伯伯了。你不知道,我们昨晚可累了,也早饿得不行了……”
周行野脸黑,上前捏了她的嘴:“雀雀,不许胡说!那种事,关起门来私下说就行了,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就什么都往外说呢。”
纪雀茫然:“啊,南伯伯也不是外人,真不能说吗?那行,不说就不说,我吃饭。”
结果没吃两口,周行野又嫌弃她喝粥不用勺:“你喝粥的时候,要斯点,你要时刻记着,你是个姑娘家。在南伯伯家做客,怎么能端碗就干,一点不淑女呢?”
纪雀委屈:“我就喜欢这样啊,大口渴粥,感觉可爽了……”
周行野脸更黑,转向南东树讪笑:“抱歉,南伯伯,雀雀她打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让您见笑了。”
转头又要开口训纪雀,纪雀忽然皱眉,“咦”了一声:“南伯伯,南小姐去医院了,南太太呢?怎么也不见南太太出来吃饭?”
一直在饭桌上仔细观察两人动向的南东树,闻言便心中顿了一下,不动声色说道:“纪小姐说得是,太太去医院照顾音音了。音音给我养得娇惯,受不得苦,太太是她的母亲,她去照顾着,我也能放心。”
“哦!这样啊!”
纪雀嘴里咬了一只小笼包,看起来像是把这事忘过去了,南东树继续热情的招呼着吃喝,但纪雀突然又开口,南东树头皮都绷紧,不知道她又会问出什么古怪的问题。
纪雀酝酿一下:“南伯伯,你别怪我多嘴啊,我就是想知道,南家大院这么多佣人,为什么非得南太太去照顾?南太太平时做的也是佣人的活吗?那南太太真可怜,不受宠就算了,还要被折腾,这难道就是大户人家的家风?我长见识了。”
她是会说的。
这小嘴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往外吐子,周行野手忙脚乱没来得及拦住,纪雀已经说完,转身往外跑:“南伯伯,我这去医院看看南小姐。毕竟,她昨天还给我扣黑锅来着,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讨个说法!”
咳!
周行野想笑又憋住,黑着脸跟南东树赔罪:“南伯伯,这又让您见笑了,雀雀她啊,被我给惯坏了……我这就把她追回来,早饭不吃完就跑,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他起身追纪雀去了。
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犯堵,南东树把筷子一扔,寒声道:“给医院打电话,不许放他们进去!”
一口气出了南家大院,纪雀跑走的速度停了下来,周行野追上来,手里拿着两个小笼子塞给她:“吃吧,你个戏精,演得挺像。”
纪雀笑眯眯:“过奖过奖,主要是科班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