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没有忘记将留给儿子又八的遗和自己抄写的一部《父母恩重经》塞进腰带背衬中藏好。
尤其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阿杉婆居然在钱包的底层也放上了一封信:
我虽年事已高,却仍因壮志未酬而不得安定。也许会因壮志而不能归返、半途病倒,若真有三长两短,望心善之人,用我袋中钱财,为我办后事,拜托!
作州吉野乡士
本位田后家 阿杉
就连自己尸骨的去处都已经想好了。
此时她腰带一刀,在小腿绑上白色绑腿,手戴护手,重新系好无袖上衣的腰带,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往起居室的写字台上倒了一碗水。
“去去就来。”
她闭着眼睛,像跟人告别一样。
应该是对死在旅途中的权叔讲话吧。
菰十郎眯缝着眼睛,从拉扇的缝隙,向内窥看着。
“婆婆,还没好吗?”
“在做些什么准备?”
“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小次郎也在等着呢?”
“行了,可以走了。”
“行了吗,那请到这边的屋子里来吧!”
在这里,佐佐木小次郎和童仆小六,再加上菰十郎,一行人已经等阿杉婆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见阿杉婆来了,大家让出席间的座位,阿杉婆像木头人般硬邦邦地坐下了。
“出门前的祝酒。”
说着童仆小六拿过三角的素陶器和酒壶为阿杉婆斟酒。
然后是小次郎。
喝完酒后——四个人便熄灯出发了。
“我也去,我也去!”今晚这一趟,有不少不可一世的、想拔刀相助的喽啰叫嚷着要参加,但是人太多反而会碍手碍脚,而且虽说是晚上,还是需要避开江户町乃至世间的耳目的,所以小次郎没有让他们去。
“我们等着你们。”
有一个喽啰对着向门外走去的四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并用火镰打出除邪保平安的火花。
外面,阴云密布。
在一片黑暗之中,布谷鸟的叫声,显得愈加清脆。
三
犬吠的声音不断传来。
就连鸟兽都明白今夜的不同寻常。
“哎呀?”
在十字路口处,童仆小六向后望去。
“怎么了,小六?”
“有个奇怪的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们。”
“哈哈,一定是屋里的年轻人,看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死乞白赖地来助阵了,有一两个人呢吧?”
“真是没办法呀。比起吃饭,更喜欢打打杀杀的一群家伙——怎么办?”
“不管他们,即使受到斥责,不让来,也还是跟来的人,有他们可靠的地方。”
于是——四个人便没再留意跟来的人,一路走到了伯乐町的拐角处。
“嗯……是这儿吧,磨刀师耕介的店。”
在远处对面的一个房檐下,小次郎嘀咕道。
其他人低声道:“先生今晚是第一次来吗?”
“我是让岩间角兵卫来拜托磨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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