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岸柳佐佐木小次郎。”
“一派胡言。”行脚僧一笑置之。
“冒充佐佐木小次郎这招已经不好使了!你看看下面这个人吧,这就是冒牌货的下场……哈哈哈!想必你和本位田又八是一路货色吧!”
“我真的是佐佐木小次郎——源八,我这就跳下去。你不会趁我立足未稳时出手吧?”
“哼!要是冒牌货,再来多少都没问题!你下来吧,我们一决高下!”
“要是被你砍到,就不是佐佐木小次郎了!真的佐佐木小次郎是不会中招的——我要下来喽!源八!”
“……”
“准备好了吗?我要跳到你头上了,你尽管出刀吧——你要是想杀我,我背后的晒衣竿可不答应哟!它会像劈竹一样,把你砍成两半。”
“啊!且慢动手——佐佐木小次郎先生,请等一下……我记起你的声音了。而且你还带着这把晒衣竿宝剑,那一定是真的佐佐木小次郎。”
“你终于信了。”
“不过——您为何会在树上?”
“这个一会儿再说。”
话音刚落,源八突然一缩脖,原来佐佐木小次郎越过他的头顶,飘然落地。他裤脚卷起了地上的松叶,飘落在源八身后。
面对眼前千真万确的佐佐木小次郎,源八反而有些迷惑。此人与主人草雉天鬼是同门师兄弟,当他还在上州跟随钟卷自斋学武时,自己也见过几次。
不过,那时的佐佐木小次郎并不像现在这样出众。他的五官自小就带着一种执拗劲儿,十分威风。不过,钟卷自斋不喜欢过于华丽的服饰,佐佐木小次郎穿着十分朴素,皮肤也很黑,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乡下少年。
简直是判若两人哪!
源八有些看呆了。
佐佐木小次郎坐到了一个树桩上,说道:“来!过来坐吧!”
随后,两人谈了起来。其内容不外乎是老师的外甥,也是佐佐木小次郎师兄的草雉天鬼,带着中条派印可四处游学,结果走到伏见城工地时,被当成奸细而惨遭杀害。
直到此时,真假佐佐木小次郎的闹剧总算真相大白了,真佐佐木小次郎不禁拍手称快。
十
佐佐木小次郎告诉源八,那个冒名顶替的人不过是个废物,杀这样的人毫无意义。
如果想惩罚他,还有别的方法。要是担心没法向天鬼的家人交代,自己可以亲自去上州,保证给他们一个既合理、又能保住死者颜面的解释,同时自己还会设法周济他的家人。总之,佐佐木小次郎希望由自己处理这件事。
随后,他问道:“源八,你以为如何?”
“既然您这么说,我也没有异议。”
“那么,我们就此告别吧!你可以马上回上州。”
“好的,就这么办。”
“其实,我正要去找一个名叫朱实的女孩。不知她去哪儿了,我很着急。”
“啊!请稍等一下,您忘了这个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是先师钟卷自斋委托天鬼转交给您的中条派印可。”
“哦!是那个呀!”
“是这个叫本位田又八的冒牌货从天鬼大人身上拿走的,他说印可还在身上——那是自斋老师留给您的……也许是自斋老师和天鬼大人在冥冥中指引我们相见。无论如何,您要收下这个印可。”
说着,源八伸手从本位田又八怀里取走了印可。
此时,本位田又八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即使印可被拿走,他也丝毫不在乎,反而顿觉轻松。
“就是这个。”
源八将印可递给佐佐木小次郎,他终于完成了天鬼的遗愿。他想,佐佐木小次郎必定深受感动,涕泪横流。
谁知——
佐佐木小次郎却说了一句“我不需要”,并未伸手去接。
源八感到很意外,连忙问道:“欸……为什么?”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要!”
“请您不要狂言。自斋老师生前就已决定,在众多的弟子中,只有您和伊藤弥五郎一刀斋才能获得印可——他在临终前,托付外甥天鬼大人将这个印可卷轴转交给您,主要是考虑到当时伊藤弥五郎一刀斋已自立一刀派,您虽然是师弟,但自斋老师还是决定将印可和中条派秘籍传给您。难道您不懂恩师的一片苦心吗?”
“老师的恩情,我自然知道,但我有自己的抱负。”
“您说什么?”